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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霍老那苍老的眼睑缓缓的松驰下来,将那又精锐的眼睛遮了大半,再也不复当初的睿智。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可怜,人老了就算回忆自己的一生不是风光伟绩,至少……儿女平安,齐享天伦,可是你呢,就像一个孤零零的糟老头,连儿子都弃你而去了。”冠天爵再一次点燃一支烟,笑得特别淡冷漠。
霍老凄仓的笑出声来,好像笑尽了他一生的可悲:“你说的对……我真的很可悲,一个人一生之中最可悲的就是,可悲的发现原来自己的一生这么可悲。”
“是啊!你怎么活得这么可悲了。”冠天爵亦是觉得十分可笑,永远也不要想他认这个人为父亲,因为他不配。
“所以你想怎么样?”霍老木然的问,一个月对他而言已经是过了一世的沧桑,他说的对,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糟老头。
“我不想怎么样,因为我发现就连恨你都是那么的不值得,甚至你根本不配拥有我的恨,更甚者恨你根本是愚蠢的行为。”冠天爵漫笑出声来,所以他放下了仇恨。
霍老木然低笑:“所以……你不恨我吗?”
冠天爵肆笑,与他的木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根本是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何来恨……人世间有太多比恨更值得拥有的东西,和这样东西比起你,你微不足道到,几乎不值一提。”
一瞬间听了他的话,霍老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失落,他又失去了另外一个儿子吗?他恍惚的想:“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死了以后去对我的母亲说吧,对我说……不痛不痒。”冠天爵低笑觉得他现在说这样的话实在太可笑了。
霍老迷离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映着夕阳的余晖,他仿佛看到了语阡站在夕阳前向他招手,她依然美丽如昔,可是他却已经苍老如斯。
……
接二连三的打击足以摧毁一个人,颜清雅的自私伤害,冠天爵的残冷侮辱,千蕙的死,霍展的倒闭,父亲住院,清雅变成了他的妹妹……
他从天之骄子,一瞬间变得一无所有,仿佛似有预谋了般,他的世界在天翻地覆之后,瞬间坍塌,他早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模样。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冠天爵,所以他恨……恨不得杀了他来泄恨。
但是,他知道如今他一无所有,复仇对他来说实在太困难,所以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了。
冠老爷子的目光落在霍玄烨身上,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长发不修边幅,长得几乎遮住了眼睛,下颌上胡渣满布,倒是多了一份颓废与潦草。
“玄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老爷子收回打量他的目光,一边喝着茶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