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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不想再看,转过身去。
苗巫依旧在低低的念着咒语,我试着朝前走一步,那些彩色的怪蝶立马朝我飞了过去,将我们拦在外面。
苗三娘拉着我,摇了摇头,用苗语沉沉的说着什么。
她话音落下,苗巫的咒语慢慢停了,屋内许多火红蝎子翻倒在地,那些透明白的胚胎也不见了,剩下的蝎子也在地上痛苦的乱转,然后慢慢的不动了。
屋内所有的妹子也慢慢停止了呼吸,变成了一具具灰色的尸体,如同一个个收久了腐败带着灰色霉菌的桔子。
这些妹子在我们来之前还是好好的,甚至我们都能看到她们极度欢愉时的模样,现在却在我们眼前慢慢的腐烂,只有腿间的黑色的血能证明她们刚才经历的痛苦。
苗巫慢慢的走了出来,一双腥红的眼里带着悲悯,她身后跟着那些草鬼婆,她看着苗三娘低沉的说了然什么,可她那双割掉眼皮,露着整个眼球的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夏荷。
似乎怕我们听不懂,她身后一个草鬼婆,用生硬的汉语翻译道:“你们下不了手,就我来吧。杀戮的事情,总该由我这种面目狰狞的人来做的。我等你们。”
夏荷身子一晃,差点倒下,我连忙伸手扶住她,却感觉她胳膊里,蜉蝣涌动,好像撑不住了。
苗巫并没有多说什么,驱散了怪蝶,带着所有的草鬼婆离开了。
屋内那些尸体就那样躺着,慢慢流出深绿色的液体,发出霉味,而那五具长满花草的身体,已然茂盛非常。
可那些生机盎然的花草下面,那些经历过极乐与极苦的妹子们,却没有了半点生机,连骨头都变成了死灰色。
苗三娘一个个的看着过后,脸色沉静,只是伸手握住那只牛角号,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那只牛角号明显年代久远,纹路之中沉淀着黑色的老泥和暗沉的血,苗三娘靠着那些石柱,然后吹起了号角。
明明是同一只号角,在搜山之时,却是铿锵有力,呜呜声震响天际,如同老牛长哞。这时声音却低呜不已,如同一头头小牛犊哀鸣。
夏荷似乎深受打击,引出许多白蚁将那些茂盛的花草都啃食掉,看着白蚁飞快的收割着花草莓,她扭头朝我道:“不问我?”
我看着失落的两个人,苦笑,有什么好问的。
“她们体质只是敏感,怎么比得上身负游家血脉的游婉。”夏荷看了看石柱,靠着一根坐了下来:“那五具长花草的体内胚胎是强行取出来的,但她们会这么早被引出去,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已经承受不住胚胎了,所以胚胎被取出,而破裂的卵还在体内,大小肯定你刚才看到的还小。杨惠明就借着她们体内残留的建木之力,养育花草制造花蜜来养那些胚胎。”
“而这些妹子身体明显强一些,勉强还能养育着那些胚胎,可谁知道能撑多久?当初游婉取出三枚卵,大概也是因为她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多吧。”夏荷脸色发沉,朝我苦笑道:“我不敢告诉你,可我又不想将它们都取出来,因为一取出来,这些妹子都会死去。所以我想我总会想到办法的,总有两全的办法的……可没想到,苗巫下手这么快!”
因为这些妹子的情况特殊,所以检查小腹中的东西时,是由夏荷用虫术检查的,她只说里面有受精的卵,但并没有提及那些胚胎已经能活动,而且完全孵化了。
或许因为没有游家血脉,所以受孕的方式也不一样吧,一经受精,胚胎就开始孵化。
夏荷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处于一种古怪的纠结之中,我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苗巫会这么快出手,完全不顾这么多人的性命,似乎生怕我们不能下杀手。
更古怪的是,苗三娘住在蛊寨土司的房子里,但那些草婆鬼和苗巫一样,都不受她统辖,难不成蛊寨还有势力分歧?
苗三娘这时吹完号角,外面许多穿着苗服的中年妇女聚了过来,苗三娘让她们收拾一下,然后朝我们道:“苗巫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