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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可别这么说。”韩桃赶紧开口道,她觉得其实自己并没出多少力,而且她就这么拿着公司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实在是不少了,所以她非常知足。
结果她的话张翠星和胡飞翔全都没理她,相反他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要不咱们再让十点给桃儿吧?”
两人说完,又一起点了头,而韩桃自始至终只是站在一旁。
他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韩桃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毕竟她一个星期也来不了公司多长时间,而且她以后可能来公司时间更少,所以怎么想怎么不合适,韩桃说:“不行,我明年就高三了,没时间来也没时间管,至于厂子的事情,我会尽快找到,然后也尽快让你们搬迁过去,不过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不能再多要那百分之十了。”
“桃儿,你别觉得过意不去,是因为现在其实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俩什么都不懂,但是你看你,是你指引着我们公司活了下来,要不是你,我们从明年起肯定就开始负债累累,所以无论你拿多少都合适。”张翠星说。
胡飞翔点点头,也跟着说:“桃儿,你别拒绝,你嫂子说得对,要不是你,我们公司明年铁定完蛋。不对,今天已经二号了,要不是你,我们今年铁定就完蛋了,所以你是我们公司的救星,所以给你五成,一点都不多,其实你当我们老板还差不多。”
最后韩桃还是没说过胡飞翔夫妇,而她原本不怎么上心的厂房事情,看来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从常苏乡回到凤栖县,韩桃便开始分析长青市的情况,毕竟厂址的选择也非常关键,而带着后世的记忆,韩桃快速锁定了以前区域,那就是长青市东南市郊的一块地,不过这块地要怎么弄到呢?
韩桃发现她又要找路子了,不过这种土地资源是其实比较麻烦,因为那土地其实是属于村集体财产。
如果那土地要招标或者政府出面销售招租都还好,这样至少有规则,可是村集体的财产,这就难办了,因为即便村里同意,如果土地的使用者不同意也不行,不过这一世,韩桃发现困难永远不会阻止一个人的脚步,阻止一个人的时这个人的内心,因为恐惧,就不敢去迈步。
将她看中的区域用笔画出来,随后韩桃在“石榴村”三个字后面画了一个圈,因为接下来她的主要目标就是攻克石榴村这个村子了。
这天韩桃并没有去王艳艳和孙来希家,她并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每周都去别人家有可能会打扰到别人,即便关系好,她毕竟也不是王艳艳和孙来希的家人。
在家里闲着没事,韩桃便又开始写新的卷子,但是这一次这些卷子是语文的。
上个星期韩桃已经将数学卷子寄给了池飞白,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星期韩桃会收到池飞白的电话确认,然后他们加急印刷,两个星期之后最新的数学卷子就会印出来,但是那时候刚好是一月底,高三学生应该都在准备期末的高考模拟考试,所以可能暂时销量不会很高,但是过了寒假,高三学生重新开学,她的试卷一定会热销。
对于学习,韩桃十分有自信,所以她并不担心过稿与否的问题,她关心的自始至终都是销量的问题。
然而语文和政治这两门科目其实是比较特殊的,因为里面会涉及非常多的主观题目,而这些主观题的改卷者也会带着自己的主观想法去改卷,所以在这两门课上是,韩桃出题就要十分小心了,她必须把主观题尽量设置得客观,也就是说回答问题的学生,只要能写出其中的知识点,就算得分。
眉心紧蹙,韩桃承认语文试题的设置其实要比数学难多了,她才确定了几道选择题,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首先她在语文这方面不是最拿手的,所以设置题目时她就会考虑太多或者太少,这个缺点直接导致她在题目的设计上要么不健全,要么比较偏激。
很快意识到了自己问题,韩桃决定找个人来帮自己,不过找谁呢?
韩桃首先想到了关俊宏,他是《中学生辅导报》的总编,应该认识不少人,所以如果韩桃想要找人一起编纂一套语文卷子,先去找关俊宏肯定没错。
韩桃发现她正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好像已经有点作用了,至少韩桃想要出卷子,她不会是无头苍蝇,她能找到合伙出卷子的人,也能找到印刷卷子的人,这就是关系网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在后世人们认为人脉也是一种巨大的资源。
将纸笔放下,韩桃还在考虑一个问题,她想为自己家安装一部固定电话。
其实这个时代电话才刚刚兴起,然而因为费用昂贵,所以电话的普及程度非常低,人们主要的联系方式开始靠写信,然而韩桃不喜欢写信,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
韩桃感觉自己有点太忙了,每天都有想不完的事情和做不完的工作,她觉得自己真的需要缓一缓了,而且昨天发烧,今天又忙了一天,到下午五点钟左右,她好像又烧起来了。
头上很不舒服,身体也疲乏得厉害,韩桃干脆今晚不准备去学校了,反正王崇新也不怎么管她。
嘴里苦涩,喉咙肿得厉害,韩桃只能抱着温水一杯接一杯地喝,然后再一趟接一趟地跑厕所,在又一次跑了一趟厕所后,韩桃干脆吃了两片发汗散,随后她头上就有点晕,身体也跟着沉重起来,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了敲门声。
从来没有人来找她,韩桃便以为是隔壁家来客人了,可是几分钟之后,韩桃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低缓深沉,带着一个高中生不该有的成熟,他说:“韩桃,是我,安平柯。”
迷迷糊糊的心似乎骤然间顿了一下,随后韩桃偷偷鄙视了自己一下,她竟然因为有人探望,而狂喜起来,所以她赶快压下心头的这份喜悦,恢复成原本清冷高傲的样子去开了门,开门之后韩桃又觉得自己是在没必要假装,最关键的是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狂喜之后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掩饰,若来人是王艳艳、孙来希、甚至邱虎、董国豪呢?
韩桃心道,自己绝对不会去掩饰,那她那刚才的反应是什么?困倦席卷过来,韩桃觉得自己有点发晕,她意识好像也有点不清晰了。
“你怎么了,脸很红。”安平柯一看到韩桃,便发现了端倪。
安平柯和韩桃一起跑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人之间也早就比以前融洽不少,至少安平柯觉得他们两人已经是不错的朋友了。
今天下午去学校后,安平柯就去了高二二班教室,因为他母亲的朋友从北京给他们寄了不少零嘴,郑仪芳分出一袋子叫安平柯送给韩桃,去了教室后,安平柯才发现韩桃根本没去学校。
安平柯问董国豪:“韩桃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董国豪更是担心地要死,以为只有他知道星期六和冯永光发生的事情,他生怕自己和韩桃被冯永光发现了,而冯永光不敢找自己麻烦,肯定就会找韩桃的麻烦,所以韩桃不来,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十分不踏实。现在安平柯也过来问,那也就是说安平柯也不知道了?
董国豪更加慌了,因为他问过王艳艳、孙来希还有邱虎,他们都不知道韩桃去哪儿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最关键的是,董国豪知道冯永光今天也没有来学校。
焦急让董国豪坐立不安,他的样子落在安平柯眼中,安平柯瞬间猜到董国豪可能是在担心韩桃,可是她难道不是迟到了?若是迟到,董国豪应该没必要这么担心,难道董国豪知道韩桃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瞬间变得严肃,安平柯问:“怎么回事,你在怕什么?”
安平柯一问完,董国豪立刻泄了气,他拉着安平柯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把冯永光的事情跟他全部说了,说完之后,他急切地问道:“安平柯,这可怎么办?关键昨天桃姐一直胸有成竹的,我以为她心里有数呢,妈的,我要是知道这样,死也不会跟他一块约冯永光见面啊,这个冯永光真是个混蛋,他违法犯罪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了,妈的,不然我回去找我爸吧,刑侦这一块我不知道他管不管,怎么办,我现在心慌得厉害。”
安平柯微微一抿唇,猜到了韩桃的用意,轻拍一下董国豪的肩膀,安平柯说:“别着急,我去她家看看她,先确定情况。”
“我跟你一块吧,我现在担心死了。”
安平柯摇摇头说:“不行,你先留在学校,因为冯永光说不定下节课就回来了,你得注意一下他的情况。我去看看韩桃是否在家,如果在家,我马上回来告诉你。”
“行,那你快去快回,我特么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以后我再也不听韩桃的了,我一开始没想明白,现在虽然也还没想明白,但是我觉得韩桃好像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安平柯你一定要帮我看住她。”
安平柯点点头,离开了学校,快速跑到韩桃家,看到她家亮着灯后,安平柯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
此时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韩桃,安平柯知道了,她之所以没去学校,是因为她病了。
“你发烧了对吗?”安平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问道。
韩桃身体很不舒服,后脊背处仿佛断了一般,似乎支撑不住她的脑袋,她有点懵地回答:“啊?有点。”
韩桃话一说出来,两人都发现她嗓子竟然已经沙哑到没法发出声音,只能用气音说话。
“先进来吧。”韩桃也没办法,只能用气音继续说。
安平柯跟着韩桃进屋,而后他发现了韩桃吃的感冒药,那是一种叫人发汗的药物,这药物同时让人很容易困倦,而韩桃在领他进屋后,似乎就有点不舒服,原本窝在沙发上的她,目光渐渐涣散,随后她似乎忘记了安平柯的存在,抱紧被子,一转身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再次看看手里的药,安平柯估计韩桃应该是吃了两片,这两片药应该会让她至少睡好几个小时。
起身,安平柯去了厨房,翻找了半天找到一点米饭之后,安平柯在炉子上把粥煮了起来。
随后安平柯快速回了学校,跟董国豪说了一声之后,也没请假,直接又去了韩桃家。
韩桃依旧在睡着,感冒药的作用非常明显,她出了一身的汗,额头的汗水让头发黏在她脸颊上,原本红得厉害的脸渐渐流露出些苍白,原本嫣红的双唇也淡了许多,此时变成了柔嫩的粉色,仿佛初春时分盛开的第一朵桃花似的。
韩桃一开始睡得还算安慰,可是两个小时之后她又开始做噩梦,梦里的她在烈火中嘶吼着,挣扎着,身体的痛苦仿佛永无止境,她蜷缩着的身子开始发抖,眉头紧紧锁着,汗水一滴滴落下去,打湿了她紧紧抱着的被子和身下的沙发。
这是安平柯第二次看到韩桃被噩梦魇住,上一次是在医院病房里,他伸出手轻轻放到韩桃眉心,一点点为她舒展着眉头,顺便帮她把汗水一点点擦了去。
渐渐地,韩桃终于放松下来,但是放松下来的韩桃眼里却落下两行泪水,这一下安平柯有点吃惊了,因为上一次韩桃也是如此,可是她为什么会落泪?因为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吗?
不忍心让她继续做梦,安平柯轻轻推了推韩桃,小声说:“韩桃,起来吧,喝点粥。”
睡梦中韩桃仿佛被一只手拉出了沼泽,一个声音直直落入她脑海,那声音说:“韩桃,起来吧,喝点粥。”
慢慢睁开眼睛,韩桃和安平柯四目相对,一时间韩桃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是呆呆说了一句:“安平柯?”
安平柯却被这样的韩桃再次攫住了心脏,她脆弱的样子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懵懂地刚刚来到这世界上,通红的眼睛似乎在证明她到底多单纯,可这只小兔子一下子攫取了安平柯的心脏后,接着就将她所有的脆弱一一收起,戴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她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说:“你怎么来了。”
坐直身子,韩桃觉得舒服多了,至少头不疼了,意识也清醒多了,不过因为刚才出了很多汗,所以衣服黏在身上,这让她很不习惯,而且头发黏在脸上的感觉很不好,韩桃只能将所有头发都拨到后面,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安平柯可不如韩桃平静,他极力压下心脏的狂跳,然而紧张让他显得十分生气,紧紧抿起的双唇让韩桃误以为他下一秒中就能发起火来。
韩桃不解地看向安平柯,问道:“你怎么生气了?”
可心里,韩桃却长叹一声,心道喜怒无常的男人,真是太难伺候了!
安平柯一紧张,看着就像是在生气,对此,他也极度无奈。强压下紧张,调整心情,温和说:“我没有生气,你舒服一点了吗,舒服一点就去喝点粥吧,肚子里没东西,感冒更不容易好。”
韩桃:“好,谢谢。”
怎么又不生气了?
心里,韩桃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感叹,喜怒无常的男人,太让人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