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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贺兰佳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比如拉着她品诗赏画什么的,萧虞连忙切入正题:“姨母对今日早朝之事怎么看?”
贺兰佳果然就正了神色,道:“自至尊登基以来,请求立后的声音便从未断绝,但至尊却自始至终都态度坚决,从来没有松口过。”
萧虞点点头:“此事我在北疆也有耳闻。若说登基之初不愿立后,是怕皇后权欲心过重,影响至尊掌控朝堂的话,如今都已经是天启十年了,怎么还是……”
“这……”贺兰佳迟疑了一瞬,显然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咳!”下首的贺兰乾连忙咳了一声,阻止了母亲说出口。
“表兄?”萧虞疑惑地看着他。
贺兰乾放下茶盏,蹙眉道:“不过是无聊之士臆测的无稽之谈,母亲莫要误导了世子!”
被儿子教训了,贺兰佳却不恼怒,颇有些讪讪:“我这不是……让世子心里有个底嘛!”
萧虞不着痕迹地扫了这母子二人一眼,心道:看来,大表兄在候府之中说话很有份量啊。
“究竟是什么事?”萧虞道,“姨母既然已经说了一半了,索性就干脆一些,都说了吧!免得我一个人胡思乱想。”
贺兰乾鼻息一重,低头饮茶。
贺兰佳看了儿子一眼,对萧虞道:“许多人私下里都传:至尊之所以迟迟不肯成婚,是因为……不爱红颜爱蓝颜。”
萧虞一怔,下意识地喝道:“慎言!”
她长居北疆,久历战事,身上自有一股杀伐之气。平日里是不显,如今一动怒,便不自觉露了出来,连最为稳重的贺兰乾都忍不住手上一颤。
“咯噹”一声,是贺兰乾手中茶盏与茶托相互摩擦的声音。这一声也惊醒了萧虞。
她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了音调,低声问道:“这种无稽之谈,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大晋天子,岂容人如此诋毁?
贺兰佳心大,也就颤了那么一下便恢复了过来:“这谁知道?源头已经弄不清楚了,反正如今朝中重臣基本上都知道。”
“都知道?”萧虞的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既然他们都认定了至尊有……断袖之癖,竟还反反复复地请求立后?呵!看来,至尊在他们心中,并没有多少份量嘛!”
说到最后,她已是咬牙切齿,目光冷的像刀子一样。
说起来,这种心理也是很矛盾了。
她既不希望别人说萧澄是个断袖,同时也看不惯朝臣们不以萧澄的意志为主。
说白了,还是因为她心里那股身为皇族的骄傲在作祟。就算她自己不以为意,可还是希望天下人都觉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贺兰佳与儿子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话还是不接的好。
而萧虞也没有要他们接话的意思,转眼便问起了另外一件事:“说起来,这朝中何时有了太子太傅的?”
似这种一品官员的任免,再怎么着各路藩王也应该收到消息才是。可萧虞却是一无所知。
“也难怪你不知道,”贺兰佳笑了,“这位太子太傅是卫国公次子,在碧水书院结业之后,便一直在京郊的青藤书院研究学术,有时候也会给那些学子们授授客。因着他是至尊的亲表侄,又时常得至尊召见,那些学子也很乐意与他亲近。也不知怎么的,前些日子,至尊突然就将他召回朝中,封做了太子太傅。”
萧虞问:“没有其他官职?”
自开国以来,三师、三公就是由重臣兼任的。就比如这徐澈的祖先,第一代卫国公徐和,便曾任兵部尚书,兼任太子少师。
“没有。”贺兰佳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
萧虞玩味一笑,心里因着萧澄突然来的那么一出带来的压力,竟被心头升起的兴味给盖了过去。
——这太子太傅来得蹊跷,至尊择储的心思来的也突然。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联系,打死萧虞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