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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愣住了,明明在商讨国事, 怎么突然拐到他身上, “抄, 抄好了啊。”
“是吗?”刘彻上上下下打量大郎一番,很是怀疑,抄一本《论语》需要多久,他没试过也能估计出来,像大郎这样三天两头往未央宫跑, 一天半本也抄不完,“拿来吾看看。”
三郎提醒道:“祖父, 大兄有话和祖父说。”
“把《论语》拿过来再说。”刘彻道。
大郎很想翻白眼,不过他忍住了,随手指一个小黄门, 让他带人去拿。
刘彻见他不亲自去, 也不见慌乱, 又有些怀疑,难不成真抄好了, “大郎想说什么?”
“孙儿想说的事其实和二郎有关, 也是二郎提醒孙儿。”大郎道。
太子转向二郎。二郎很奇怪,“我什么时候提醒的你?我为何不知。”
“你和祖父说用咱们的纸换大宛的汗血宝马,不和大宛开战,你忘了?”大郎问道。
太子:“这倒像二郎能说出来的话, 说过吗?”
“说过。”二郎反问, “不行啊?祖父都没说不可以。”
大郎:“你说祖父打算令霍光领兵——”
“等等, 为何我不知道?”太子忙问。
刘彻乐了,“因为吾不准——不对,二郎,吾说过不准告诉任何人,你告诉大郎和三郎了?”
“没有。”二郎心中一慌,指着大郎说,“是大兄逼孙儿说的。”
大郎扭头瞪着他,“信不信我揍你?”
“你俩先别闹,大郎继续说。”刘彻道,“说得好,吾发现你让二郎和三郎帮你抄《论语》,也不怪你。”
大郎:“孙儿没让他俩帮孙儿抄。刚才说到哪儿了?”
“霍光!”太子没好气道。
大郎循声看向太子,见他面无表情,十分生气的样子,心中一凛,忙解释,“父亲,孩儿不是有意瞒父亲,是祖父不准孩儿告诉父亲。”
刘彻好气又好笑:“太子,待他说完,你想怎么罚都成。”
“谢父皇。”太子道。
大郎脸色骤变,史瑶讲减免赋税时,太子不在,大郎和三郎打算找机会告诉太子。万万没想到刘彻不走寻常路,在四郎百日宴当天议政,三郎还被刘彻揪出……三郎还随手把他推出来,大郎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然而,说得越多,太子会越生气,瞒着他那么多事。
“父亲,祖父刚刚都说了,他不准二郎告诉父亲。”大郎道,“不是孩儿故意隐瞒。”
刘彻不高兴了,“大郎,朕不准二郎往外说,不是只瞒你父亲一人。据儿,可不能听你儿子胡说八道。”
“祖父既然认为孙儿胡说,那孙儿就不说了。”大郎道。
刘彻噎住了。
“大郎,不得无礼!”太子怒喝。
大郎慌忙说,“不敢。”转向刘彻继续说,“祖父令商队随霍光前往大宛国,商人带着货物与沿途小国交换物品,霍光和士兵保护他们和货物,而他们给霍光一笔钱买粮草。这样一来商人赚到钱,朝廷也省下一笔钱,堪称一举两得。如何?祖父。”
刘彻很是惊讶,下意识看向太子,太子一脸若有所思。刘彻误认为太子在思考此法可不可行。其实太子是在想,大郎说的这些是不是史瑶告诉大郎的。
“祖父,不行吗?”大郎道,“孙儿听说大宛国离咱们甚远,为了几匹马,虽然是汗血宝马,孙儿也认为没必要大动干戈。”才怪,这话是三郎说的,“孙儿听母亲说,西域小国很喜欢咱们的丝绸,丝绸运到西域能卖上高价。大汉妇女又擅养蚕纺织,这条路打开,孙儿觉得一个妇女就能养活一家人。”
三郎跟着说:“祖父,大汉不止有丝绸,还有纸,还有油,还有精美的瓦器。这些东西边陲小国都没有,如果没有将士们护送,只有少数请得起护卫的商人敢去西域,运往西域的丝绸也有限,并不能给百姓带来多少收益。”停顿一下,又说,“将士时常护送商人去西域,边陲小国也不敢再入寇边塞。”
“听你和大郎这样说,如果我不同意,岂不成了昏君?”刘彻问道。
大郎和三郎齐声说:“孙儿不敢。”
“世间还有你们不敢的?”刘彻说着,看向太子,见他不敢置信,莫名觉得心里舒坦,不知道大郎和三郎如此聪慧的不止他一个,“二郎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二郎看看刘彻,又看看他父亲,“可以说吗?”
“可以。”刘彻道。
二郎:“孙儿想招一些木匠,做孙儿做过的床,折叠椅,折叠凳,卖给前往西域的商人。”
“咳咳…咳咳……”刘彻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太子一言难尽,叹气道:“二郎,你想到这些吗?”
二郎张了张嘴,怯怯地说:“要不,孩儿再,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