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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被踩了半天,背上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骤然松快了,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武昙双手握剑,毫不犹豫的已经一剑劈了下去。
寒光划裂了眼前晃动的火光,带着一丝血线喷射而出。
有鲜血溅到她身上。
赶在武青林奔过来之前,武青钰已经一把将她扯过来,按在了胸前,一边怒喝道:“疯了么?”
这疯女人身上没准还过着病气儿呢,这样沾到身上,不是找死么?
武青林和武青钰兄弟两个都吓得白了脸。
下一刻,武昙已经从武青钰怀里挣脱出来。
她再转身回来的时候,那妇人才低头盯着自己胸前从左肩到右边肋下的伤口发出惨烈的嚎叫:“啊……啊……救命!救命!”
她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扑腾起来,又被旁边的暗卫一脚踩下了。
她那男人也本能的想要扑过去救她,却被雷鸣一把扯住了。
夫妻两个,缘由不同,却都齐齐的失声痛哭。
再旁边的老者,直接吓得瘫软坐在地上。
那三个被提进来的人服了解药,才刚悠悠的转醒,听到这惨叫声,也就跟着彻底清醒了,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再低头一看自己被五花大绑在当前,更是惊骇又茫然。
那妇人还在叫嚷。
武昙上前,一脚踩住她半边脸颊,压住她的声音,也是气的狠了,半点迂回也懒得有,直接就冷声与她说道:“那帕子是谁给你的,你不说是么?那好,我也懒得对你动刑,咱们就赌命吧。来人,把她给我绑到外面的树上去,不是说这瘟疫沾着伤口就要发作么?你揣着这方帕子多时,身上早就过了病气,我倒要看看你是能扛的过去不能!”
她一个闺阁女子,方才又不是存心想杀人,一剑划过去,就只是皮外伤,只是割裂了那妇人的衣衫,伤口很长的一道,不住的往外冒着血珠子。
那妇人本来就只是被这么长的伤口吓到了,此时那暗卫弯身拎了她就往外走她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直到——
再听见眼前这小公子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
“栓子他娘……”被雷鸣扯住的男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自家婆娘遭了这样的不测,无助的哭泣。
那妇人被拖着往外走,低头再看见胸前的伤口,并且想起武昙的后半句话——
一瞬间,恐惧的感觉铺天盖地!
她的女儿确实是受伤之后发的病,并且那个伤处最严重……
她怕死!特别特别的怕!
而就只在她愣神的工夫,那暗卫已经将她拖出去,三两下捆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冷雨从天空上飘洒下来,落在她破碎的衣衫的襟口里,合着风吹进伤口里,冷飕飕的,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的手在她身上游移……
许是疑心生暗鬼,那妇人一瞬间就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又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救命……”
武昙似乎是真的已经放弃拷问她了。
转身又踱回跪在地上面面相觑的三个人面前,同样是冷声喝问道:“你们呢?也没有话要说?”
她的脸被大斗笠遮挡住了,看不真切,听声音像是个女孩子,但是里面又穿着皂靴和长袍,仿佛是个还没长开和变声的少年……
这三更半夜,又是荒郊野外——
三个人自然就将她联想成是哪家出来的小公子,互相看看之后全都哭丧着脸:“这位贵人想问什么?我们……我们可没听说过什么瘟疫啊!”
武昙冷笑:“没问你们瘟疫的事,我就问你们是谁叫你们往这边投奔的,又是谁指使你们在流民之中借故挑拨生事的。能说就说,不能说,我一样往你们身上开一条血口子,把你们跟她绑一块去。”
“你……”这熊孩子说话是忒嚣张不客气了,其中有人不忿,张嘴就要同她理论。
武昙这会儿正是气急的时候,自然半个字的废话也不想听,没等他开口就先出声打断:“别给我讲什么良民苍生的大道理,我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州官,才不管你们这几条烂命是死是活。犯到我手里,你们认栽就是。你们如实招认了,那么冤有头债有主,回头我自会去找幕后之人算账,你们要维护指使你们的人……我也无所谓,账记你们头上也一样。反正我只要出气泄愤,不在乎什么真相和公道!”
几个人被她一番狂悖之言堵的不知所措。
随后已经有人弯身要来提他们。
其中两个仍是喊冤,另一个就剩沉默了。
武昙见状,提了剑上前,直接将长剑往他颈边一横:“不说?”
这小公子看着就是个不讲理的疯子!
这人不过就是拿了点好处,这时候已经犯不着替人背黑锅了,再也绷不住的立刻倒戈:“别别别!我说!我说!”
武青钰通常只知道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讲理,还会撒泼,却是头次见她耍狠。
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见她三两句话就撬开了这些人的嘴巴,就已经顾不上惊奇了,连忙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快走上前来问道:“快说。”
在场的老者和那人的同伴们全都讶然不已的看向他。
那人咬咬牙,就也不再试图遮掩:“当时我们这群人是跟其他人一样,结伴要北上逃荒的,后来我在路上遇到个人,那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又偷偷塞给我一包干粮,只说让我帮着说服徐老,让他带着我们这些人改道来元洲城谋生计。他还告诉我,元洲城的主帅最重官声,在这里拦截军队运粮队的主意也是他给出的,他说只要我能缠住领头的,这些当兵的不敢随便动我们平头百姓,最后肯定不会不管我们。”
这人说着,情绪就也激动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冲着武昙,而是冲着那老者焦急的澄清:“徐老,我是收了点好处不假,可我没想害人,我也没害过人,我当时真的是想咱们来了这边能有个活路,总比长途跋涉进京更好些……”
然而武昙这些人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
武青林冷然不语,武青钰却是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不由的警惕起来:“这条路虽然是我们运粮常走的,但是显然,对方要下手的对象是大哥。要在这里设局,他们首先得确定大哥近日都在军中,甚至于只有我被困,大哥亲自迎出来的可能性才更大些……不仅知道运粮路线,甚至于还能精准掌握我们军营里人员动态的……”
说到这里,他就更是脸色惨变,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却还是不得不艰难出口:“军中有内奸!”
而且能将一切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必然也不是底层的小兵,就算不是将领,至少也是能随时方便出入帅帐的亲兵之类!
这一重猜测,让武青钰背后的汗毛都几乎瞬间竖起来了。
他沉吟之后,就紧张不已的转头去看武青林。
武青林紧绷着唇角,脸色只比他差,并不比他好。
而就在这人招供的这一来一去的工夫,被绑在外面那妇人也终是吓破了胆,再坚持不下去了,也大声的嚷嚷起来:“你们救救我,我没想过要害人,我也是被人诓骗的,我是无辜的啊!”
武昙本来也正为了武青钰推断出来的结论心惊,有点魂不守舍。
闻言,就赶紧飞快的收摄心神,又提剑走了出去。
她冷着脸往面前一站,那妇人看见她手中提着的长剑就先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吞咽了两口,也不敢再拿乔,就只连忙道:“有人绑走了我的儿子,那帕子是他给我的,他给我看了那位军爷的画像……让我认清楚了。他没跟我说是要害人的,只是交代我想办法弄伤这位军爷,然后用这帕子沾了他的血就成,拿这帕子回去就能赎我儿子。我是为了我儿子,我是被逼的!”
说着,就又是大哭一气。
他那男人闻言,已经是目瞪口呆,连忙爬起来扑过去拽着她嚷:“栓子不是走丢的?是被人掳走的?”
那妇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泪流满面的哭喊:“当家的,救我!你求他们放过我吧,我是被逼的。”
那男人被他哭的心软,犹豫着回头,正想求饶,燕北就将脚边的一个破荷包踢了过去:“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银子,你自己最清楚!”
这妇人刁钻的很,演戏的功夫又是一流,就算事出有因,她本身也不是善类。
背后的人要找帮凶,自然要找个秉性差不多能助他成事的,所以这妇人就是染病死了,也一点不冤。
荷包的带子没系牢,从里面落出好些碎银子来。
荷包那汉子是认识的,再看这些银子,整个人顿时就木了。
武昙并不理会他们,只又问那妇人:“只是要帕子上沾血而已,你这么能干,随便糊弄一下就是了,何必这么拼命?还有……事成之后,他让你去哪里跟他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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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妹子:都奏凯!本宝宝要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