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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单手提着书包,满脸写着不好相处的刺头少年路过此处。
本来没打算细看,但是,一眼扫到的情景,却让他瞬间驻足。
唰地扭头看去,顿时间瞪大双眼,气血直冲大脑!
爆豪胜己:“………………你们???”
听到声音,A班众人转头,皆是惊了。
惊完。
他们忽然想起,自己遗忘的不止是待在群里不说话的轰君,还有……
压根就没加群、好像连带着某个班级未解之谜一起被忘掉的,爆豪同学啊!!!
“对不起爆豪同学!因为那什么所以这个不是故意把你单独撇开——”
“混蛋!!居然背着我——不对,你们以为我很在意么?!无聊的家伙!!!”
“那个,小胜好像真的很在……”
“西内!!!”
喧闹的中心转移了。
目睹这一切的埃利克蹙眉,似是被吵得头晕。
他没对这一神奇发展多说什么,懒得揣测,只当小鬼们真是无事抽风,牵连到了他。
不过……
唔。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无视这个暴躁的爆.炸小鬼,仿佛对类似情况早有阴影?
有点奇怪,可还是不能多想。
头又开始痛了。
但居然变得没那么烦躁,心头的感受颇为异样。
“……你们。”
当然,他还是要凶狠冷酷地这么说:
“真的好吵!”
抬步欲走,面向的方向也截然相反。
可冥冥之中显示,此行最重要的刹那,就是这一刻。
“唔?”
“咦?”
代表惊讶的声音同一时间从两人口中发出。
仿佛有烈风袭来,已将被摧毁的冰山碎屑轰然吹散,向四方汹涌铺散。
位于几乎相同层次的强者,是可以产生默契般的感应的。
就像埃利克在第一时间驻足转头一样,马路对面,穿着很……很土的黄色超人套装的男人也倏然看来,眼中似有激烈的电花闪过。
不知情的汽车从路中莽撞驶过,如若再开快一点点,便有可能被牵连得冻结。
所幸他们气势陡然攀升的对视只有短短一瞬,且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发生碰撞摩擦。
但,纵使如此。
“你……”
银发少年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没有那块影响他形象的蛋糕了。
他初时难掩错愕,但在凭直觉觉察到异样之后,便觉激动的分子在血液及全身骨骼中流窜,激起一片战栗。
而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本能——落入了全是无聊弱者的大环境,结果忽然之间发现了能够看得上眼的“路人”,所以按捺不住情绪也是非常正常的。
“来对了啊,今天。”
埃利克已经把蛋糕甜点什么的全都忘完了。
少年的金眸极亮,仿若真有耀眼星辰在眼中点缀。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地面微不可见地呈现出龟裂网纹,可见泄漏且无形的劲道正是随着这一踏传入不知多深的地下。
居然急切到没能控制好力度,对埃利克来说,已经可以算是颇大的失误了。
唔,没关系吧?既然可以理解的话,稍微激动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
“来比一场吧!”
被火焰点燃的跃跃欲试的神色,仿佛第一次浮现在这待人冷漠的银发少年脸上。
此番情景,要是被认识埃利克的人们看到,保管他们会大吃一惊,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人。
他本人甚至都没有分出多余心思留意,自己是一下直接跃过了马路面,站在靠边的护栏上,或许在身形还是虚影时,就发出了如此激昂的声音:
“你能做我的对手,我看出来了!我们谁更强,这个还看不出来,但是,比一场之后就知道了。”
“喂——”话到一半觉得不妥,埃利克兀自蹙眉,极其少见地觉得这么称呼与自己难分胜负的对手不太好。
他并不吝啬对“对手”的尊重。
“我的名字是埃利克,嗯,全世界最强的男人。”
全世界最强的男人将因自己华丽一跃而响起的惊呼忽略得干干净净,嘴角扬起的笑毫无过分的得意,唯有发自内心的绝对自信:“在你出现之前,我非常肯定,你现在出现了,我——也还是这么认为!”
“…………”
被陌生人径直杀到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埃利克不着急,也不担心。
此时的他胸中如有烈火燎烧,将之前凝固的冰全都融化掉。
有什么好担心的,根本无需多言,他明白!
这个偶遇的“对手”必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触。
无意之间与似是势均力敌的强者相遇,就算不至于立刻惺惺相惜,也会燃起对抗之心!
肯定会,当然会是这个结果。
埃利克无比确定。
原因也不必细说,只要看到这个“对手”与他相似的眼神就可以了。
看吧!相似的碰撞,在瞳孔中燃烧的火光,找到能够一较高下的对手的锋利锐芒,还有那——
“……”
“……嗯?”
又不知如何。
难得冰川在高温下消融一次,竟这么快,又重新迎来猝然扑面的寒风,刮来风雪无数。
银发少年原本可堪“热情”的面庞,就这般突兀地重新凝固了起来,表情也转为古怪。
缓缓地,缓缓地。
他的嘴角扯出了一道僵硬的弧度。
“这是个什么眼神?!”
从激动到冷静再到生气,切换如此迅速,全因埃利克偶然撞见的这个实力暂且不明的路人。
不久前的对视期间,男人的凌厉目光,就像是埃利克晃眼看错了——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此人现在正以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木然眼神盯着银发少年看。
犹如接天浪潮蔽日高峰的惊人气势消散得宛如风吹羽毛,半点痕迹都没留下。而这品味独特——将土黄色指腹和红色手套混搭得更为扎眼的光头男人,整个人的画风都退化了!
在日光的照射下,他的光头铮亮铮亮,如同一颗光滑圆润的鸡蛋。
……这样一来。
毫无神采可言的吊眼与之搭配,更为完美。
表情和眼神都木得让人一看就生气的光头披风男:“?”
光头男此番再跟埃利克对视,情形就跟此前大不相同了。
“没事吧小朋友,在说什么奇怪的话,该回家了吧,快走吧快走吧,早点回家。”光头男态度敷衍地说了这几句,就想把埃利克打发走。
“……”
果不其然,埃利克一听,心头原本还在可控范围内的不爽立即升级。
他表情不善道:“只是比试而已,又没打算怎么样,难道你这家伙连比试都不敢接受?”
如果对方真是胆小鬼不想接受,埃利克当然不会勉强,一句话不合,他扭头就会走。
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他对气息的变化尤为敏锐,更别说是在瞬间吸引他注意的对象所呈现的细微转变。
在那一刻,并非只有灵魂被束缚在弱小躯壳中的男人燃起了“战意”,另一个人亦如是。
埃利克仍旧无法说清,驱使自己毫不犹豫迎上的那份冲动究竟由何等情感组成。
只觉沉重,来源深远,更兼笼罩让人双眼分辨不清的迷雾。
用比本能更直白些的话语来大致概括:
“他”好像一直期待着一场最纯粹不过的比试。
任何无关的杂质都不被允许加入,“他”期待的,就是一个……对手?
怎么回事。
苍白的电光陡然划破黑暗,将忽然又混乱起来的过去与现在阻隔。
某些破损不堪的画面比电光还要迅速,在微微变色的少年脑中飞掠而过,留下的讯息有,却稀少得可怜。
纵使再是艰难捕获到的残影,跟现实混淆到一块儿去,也会如同坠入清水中的墨汁一般,荡漾出一层层晃动的涟漪。
这刹时的滋味,自是也不会好受。
而现实之中,埃利克却依然没有改变神色,就仿佛无事发生。
他对光头男的态度是气愤又觉得莫名其妙,颇有种本来都在对视中达成了共识、结果下一秒就被认定的对手放鸽子的憋屈感。
“喂,你到底想不想打?”
“都说多少次了,小朋友早点回家,开口就是打打杀杀你家人会担心的,好了好了,就算跟着我,我也没有钱给你买蛋糕——”
“谁是小朋友啊!不对,谁要你买蛋糕?!”
“啊,没有买到打五折的特价牛肉,不过打七折的特价猪肉也不错。”
光头男像是真的生怕这个积极的小朋友是来找他要糖要蛋糕的,提着那袋子特价商品健步如飞。
与他们同在街上的路人只感觉到,呼地一下,一阵疾风便从身旁刮过——
如此惊人的速度,也就只有埃利克跟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