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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衍微弯下腰,眸底有深深浅浅的笑意:“应该还记得返回的路吧?”
当然……记得!她又不是路痴。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条信息。”
“知道了,霍师兄,再见。”
淼淼七拐八拐地开出小区,半个小时都不到,她就回到了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给霍斯衍发信息:“我到了。”
顺便也给谢南徵发过去一条,让他不用担心。
hsy:“好。”
淼淼看一眼,不打算回复了,刚按灭手机,屏幕又自动亮了,上面显示一条新信息,她划开来看——
hsy:今晚月色真美。
!!!
发错了?
等了三分钟,霍斯衍也没撤回去。
淼淼揣摩了一下,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不知道这句话是用来表白的,所以百分之百是字面意思:今晚上的月色,很美。
淼淼回复:“好的,我出去看看。”
月亮像个白玉盘挂在夜空,繁星如织,旁边堆着深蓝色的薄云,不得不说,真的挺美的。
谢南徵收到淼淼的信息那会儿,也在窗边看着这一轮满月,护士长过来,说是到时间去查房了,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拿起Pad(电子病历系统)出去了。
夜深人静时分,3床的肝癌患者因承受不住化疗的痛苦,选择自杀,幸好被护士及时发现,送进了抢救室,直到天色微明,他才重新恢复了生命体征。
谢南徵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轮班的医生过来了,他还在观察3床病人的各项数据,确定没什么问题,才交班回家休息,此时上午都快过去一半了。
阴天,天光蒙昧,呈现出鸽灰色,像清水里化开了淡墨。
谢南徵经过门诊部,由于今天是统一预防接种的日子,很多父母带着孩子过来,哭声哄声一片,热热闹闹的。
他正要转身离去时,又看到了孟临星,和昨晚不同,她换了一条白色棉裙,脚穿帆布鞋,整个人看着就像个乖巧的女大学生,手里还提着个黑色塑料袋。
她要干什么?
谢南徵很累,但倦意比不上好奇心,于是他继续站着,看孟临星走进门诊部,塑料袋往地上一放,里面全是她昨晚在商场夹来的玩偶。
有个妈妈抱着刚接种完疫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出来,孟临星走上前去,给小女孩发了个小粉猪,女孩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妈妈哄着女儿:“宝宝要跟姐姐说什么?”
小女孩抱着小粉猪,笑得害羞又开心:“谢谢姐姐。”
“不用谢。”孟临星摸摸她的头,“下次打针不要哭,要很勇敢哦。姐姐以前从来不哭的……”
接下来,谢南徵看到,每出来一个孩子,只要是哭着出来的,孟临星就发给他(她)一个小玩偶,小朋友们欢天喜地地比较着手里的礼物,哪里还顾得上哭?
门诊里难得一片的欢声笑语。
谢南徵揉着太阳穴,也跟着轻轻地笑了。
***
周三上午九点,在市中心体育馆有个机器人展览会,淼淼待的项目组也有作品参展,本来是另一个女生来的,可这位师姐有急事要处理,所以就临时由她顶上了。
现场来了很多人,有各个年龄阶段的学生、机器人爱好者,也有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和投资商,后者是为商业合作过来的,像这种和高新科技挂钩的展览会,向来是孵化商机的温床。
淼淼的项目组带来的是一款学习机器人,技术总体上是完善的,可惜没有什么创新,更谈不上投资价值,所以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几乎无人问津。
太冷清了。
久而久之,看着别处那么热闹,淼淼也有些坐不住冷宫,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反正也没有人过来,她和同组的师兄打过招呼,溜走了。
她钻进人堆里。
场地上立着三个膝盖高的机器人,正一扭一扭地跳着舞,配着没有表情的脑袋,别提多可爱了。关键是它们还多才多艺,不仅会跳舞,还会打太极拳和表演功夫,比如蹲马步、劈叉,而且动作超级的整齐划一。
淼淼看得心都要化了:“好萌啊!”
她对这类动作机器人并不陌生,它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严格执行控制核心计算好的运动轨迹,然后由全景摄像头捕捉影像,所以在动作的整齐度上,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比同卵双胞胎还要有心灵感应。
像他们组的那个学习机器人,“大脑”就是她负责安装的,这个程序和动作机器人相比不算复杂,可她也写了差不多大半年。
身后有个小孩子炮弹似的挤进来,淼淼给他让出位置,出来后,发现前面有个男人的背影很像霍斯衍,再看时,他已经不见了。不过想想,霍斯衍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她就没放心里去了。
淼淼四处溜达了一圈,其实也不过是过去了十分钟左右,她回来时就见项目组的组长,也就是那位把她从北城叫回来的冯师兄,臭着一张脸,用质问的语气问她:“你刚刚跑哪里去了,怎么不打一声招呼?”
得。
原来她之前打过招呼的那位师兄也跑得没影了。
淼淼本来还打算好声好气说话,没想到冯师兄咄咄逼人:“万一刚好投资商过来了怎么办?错过好机会,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她觉得这样下去真的没有意思,干脆就择日不如撞日,直接挑明,大家好聚好散吧。
冯子鸣听说她打算退出项目组,露出一副蛮不在意的神情,嗤笑道:“走可以,你之前写的程序,全部留下。”
淼淼怀疑自己听错了:“全部?”
“对,全部。”冯子鸣仗着她性格软,好说话,看起来也好欺负,得寸进尺,又重复一遍,“all programs!”
“可是,”淼淼据理力争,不卑不亢,“冯师兄,恐怕你搞错了。合同上说,只有参与到项目中的程序才算是项目组的公共资源,其间我自己私底下写的,不在这个范围内,你无权干涉。”
冯子鸣从研一开始就跟着教授接触社会,如今爬到组长位置,也算是半个人精了,哪里会被个小女生的话唬住,既然她拿合同压他,那他就将计就计,嘲讽道:“是吗?那欢迎你随时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
冯子鸣这是认定她不会去告他吗?还是他笃定,就算告了,也是费时费力,讨不到什么好处?
淼淼冷笑:“告就告。”大不了麻烦妈妈公司的律师帮一下忙。
冯子鸣恶狠狠地瞪她:“你别不识好歹,闹得这么难看,还想不想毕业了?”
之前冷清得不行的角落,竟因为他们的争执引来了很多人围观,淼淼也没有怯场,抬头,直视冯子鸣的眼睛,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师兄还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决定我能否顺利毕业啊?”
“你!”冯子鸣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欺身过去,只是,伸出去的手却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打了回来,他目眦欲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你是谁?劝你别多管闲事!”
“霍师兄。”
淼淼看着把自己护在身后的人,惊喜极了,原来刚刚看到的真是他。
霍斯衍偏过头,低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淼淼简单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霍斯衍点点头,朝冯子鸣走过去,也许是对方的气场太强大,冯子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接着,他听到眼前的男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跟他说,谢安淼淼要拿回她写的全部程序,包括已经成为公共资源的那部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简直荒谬!
“是吗?”霍斯衍轻笑一声,可他眼底分明没有笑意,只有望不到头的、深不可测的墨色,他往冯子鸣手里塞了张名片,“我的私人律师最近刚好没什么事做,闲得慌。”
略微停顿后,他说:“欢迎你随时去给他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