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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重复做了那个梦,那女人令人惊怖。
她吓得满身是汗,起来整件睡衣都湿透了,病房里留着一小盏灯光,没有看见寺清的身影,花花也不在。
旁边的病床也是空无一人,秦世现师徒似乎也出院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满头大汗,退烧后喉咙发干,她拿起床头冷透的水,一口气喝个见底。
“谁?”
病房门口打开一条缝,那人站在黑暗中。
医院为什么老让人感觉阴森,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生灵太多,又或者只是,你的心理作用。
“谁”。
她这个人向来敏感,所以就算是轻微的一点动静她都能知道,任何时刻都处在警觉的状态,有时候想想也挺可怕。
陈永安被发现,也推门而进,声音低沉回道:“是我,有事找你...”
他戴着一顶帽子,从黑暗中走进光亮的地方,一盏小灯管发黄的亮,他帽沿打下黑色的侧影,只见他深陷的眼窝、俊挺的鼻梁。
茶唯坐直了身子,直觉告诉她应该对他有所防备,他是敌是友,她现在还摸不清楚。她左右环顾后轻声问:“文零他们呢?”
陈永安的出现,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马丁靴走路很轻,他掏出手机,亮着屏幕向她走去。
“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文零让我留下来照看你,但以你们的情分我认为要告诉你!”他手机点开,里头是林花花被紧绑的照片,衣服血迹斑斑。
茶唯果然失态起来,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翻开被子就要跳下床去。
他宽大手掌往她肩膀一按,语气很轻却格外强硬:“你先别着急...”
袖口滑下一针管,往她颈部处按下。
果然,这人太过真性情,容易被在乎的人左右,用这一招,断了她的警惕果真最好。
陈永安把茶唯的手架在自己脖子上,走出病房,微弱灯光的楼道里,悄然无息。
迎面而来熟悉的身影,陈永安低着头,假装搀扶茶唯,靠着楼道边边走。
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永安?”她手里拿着查夜的文件,膝盖稍弯看了他一眼,再次确认:“你是永安对吧?”
他抬起头,勉强一笑。
“你值夜班吗?”他随意应付,对上她那双眼睛,心里像被刺疼了一般,立刻便躲开了。他如今这般恶毒糟糕,怕是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真不想让她看见狼狈的自己,真不想让她看到正在犯罪的自己。
她指了指低着头的茶唯,问:“她...”
急急忙忙把架在他脖子上的手扶好,解释道:“我姐...她刚才出来时...晕倒了。我扶她回房间...”
她表情变了,蹙着眉头,抿着嘴,带着试探的口气:“...几号房间?”
静默了半分钟有。
她又追问:“几号房间?”
陈永安知道她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他把茶唯放倒在地上,压住帽子往她的方向走去。他快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往她颈部处狠狠一击,她瘫软在他怀里。
从始至终,她坚定的站在那,给他机会解释,没有退缩半步。
他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不是吗?他和她永远不可能,但他却那么害怕她对他失望。
陈永安眼圈发红,她一定会记得自己,是一个特别坏的人,特别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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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是这条路,往下就上高速,出烟台了!”
文零一个电话,孙蓬干脆自己过来了,开着标配的警车,修养了一段时间脸圆了不少。
看见寺清一脸精神气,容光焕发的。
手机上的定位,与之前在的地方,确实天南地北相离甚远。
高速路上车辆少,孙蓬开的飞快,再三确认。
寺清眼睛眯得细长,看见一排排路灯被丢在后方泊油路时,她突然开口:“放我下车,我要回去!”
车来了一个急刹车,轮胎在水泥路上甩出一条车印子,在路灯下呈银白色的。
“孙蓬,你拐个弯放寺清在路口下,打辆的士回去吧!”文零左右不定,他心里不踏实,从一开始,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车再次启动。孙蓬猛踩油门,还是问:“不是我说,怎的说回去就回去?二花妹子不救了?”
高速上,逆道行驶,估计也只有警车才敢如此,车顶那红蓝色的灯光呜呼呜呼蛮横霸道的叫着。
“怕是一招调虎离山,你跟文零去吧!”寺清坐在后座,脸死沉死沉的。
大家的心都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寺清也不例外。
“行!你路上小心。”文零捏紧手机,又说道:“别担心,对方要的水灵,我给他便是!”
寺清抬头,往后视镜与前方文零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有数,开门下车。
...
那是一个被遗弃挺久的旧修车厂,门口堆积得老高的残铜烂铁,想遭人废弃的报废的机器人般,杵立着,头抬着老高,与空中的明月对视。
厂房内,黑暗包裹着所有残旧的建筑。
风吹过,铁片咔哒咔哒的响着。
孙蓬抓着枪,贴着墙面走,文零紧跟在身后。穿过厂房两廊,周围静得没有半点声音,文零保险起见,拉住孙蓬,让他停下脚步。
他闭上眼睛,意识快速离体,穿过黑暗,直往深处某一点灯光飞去。
尽头处,林花花被绑在一张铁床.上,他离得近,感觉她呼吸均匀。
而四周,并无他人。
意识撞回体内,文零拿过孙蓬的手机给寺清拨了电话,一边指示孙蓬往尽头方向走。
“不是二花妹子的血...”孙蓬手捏起一根鸡毛,说:“是鸡血!二花妹子没受伤啊!”
文零蹙着眉头,这边也接通了寺清,他还未开口,对方说话了。
“茶唯不见了...”
他捏捏鼻头,呼了一口气,手插着腰尽量舒缓下情绪才说:“是他!”
“陈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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