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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我微微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李顺一定是知道海珠回宁州的事情,他派这四个特战队员,是去保护海珠的。
“大本营说,这是李司令专门安排的,他亲自挑选了四名身手好的特战队员去宁州,专门负责保护海珠的安全……这四个人到达宁州后,不和我们发生联系,直接受大本营调遣,会以事先计划好的身份潜伏下来,也不会惊动海珠他们,只是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同时,也兼顾你父母那边……同样,他们也不会惊动你父母。”方爱国又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李顺派出的这四个特战队员,我愿意理解为是为了海珠和我父母的安全,的确,随着形势的发展,海珠即使到了宁州,也未必就能摆脱阴谋者的暗算,同时,我的父母那边,也未必就一定不会有麻烦,如果阴谋者狗急跳墙,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但同时,我极不情愿地又隐隐感觉到,似乎,李顺的这一步安排,还带有另一层意思,一方面海珠和我父母受到了保护,但另一方面,他们却似乎又成了李顺手里的人质和砝码。
这种想法让我感到很不爽,我觉得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似乎不该对李顺有这种猜疑,但却忍不住不让自己去猜疑这些。
毕竟,李顺是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他的猜疑心是如此之重,一旦我哪一天真的想脱离黑道,他要是不想放我,那么,我将会极其被动。
一旦哪一天他认为我做了对他不忠不敬的事情,或者我和秋桐的事情被他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么,我将完全受制于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被动了,一边被李顺所挟制,一边又被伍德所步步紧逼。
心里很窒息很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我和秋桐的事情哪一天如果被李顺知道的后果,我有些不寒而栗,我相信李顺到时候会毫不犹豫结果了我,会以最残忍的方式结果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易哥,你怎么了?”方爱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回过神,晃了下脑袋,忙说:“没事,没事。”
方爱国看我的目光继续有些奇怪,但什么都没有说。
我突然又想到,方爱国他们四个人来到星海,接受的指令是不是除了协助我之外,还会有监视我的意图呢?会不会他们一方面接受我的指挥,而另一方面又随时向大本营汇报我的情况呢?会不会他们一直在对我保密隐瞒着他们接受的来自李顺的另一个指令呢?
越想心里越惊惧,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易哥,你—”方爱国又说了一句,眼里的目光更困惑了。
看着方爱国看我的表情,我努力冲他笑了下:“我没事啊……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方爱国笑了下。
看着方爱国坦然的笑脸,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有些多虑过于猜疑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我他妈神经过敏了才对。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离开人民广场,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到天黑,才回到宿舍。
周末不上班,海珠走了,公司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没事干了,秋桐周末带小雪在老李家,张小天孔昆小亲茹都跟着海珠去了宁州,云朵周末应该会和海峰在一起,老黎这几天也不找我,我觉得自己成了一具无聊至极的幽灵,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寂寞。
我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天黑了也不想开灯,就让自己在黑暗里独坐……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黑暗中的舞者,我的身体没有动,我的灵魂在黑暗中迷惘地舞动……
夜慢慢深了,周围很静,我一动不动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让自己的思绪肆虐,突然莫名就感到一阵悲伤……
夜间习习的凉风似乎想要带走那一丝悲伤,却呼啸着带来了城市角落里静谧的可怕,不忍不堪,过去,过去的过去,不想让那些过往涌上心头。这样的夜晚,有人会听我诉说吗,听我说那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乐与悲吗?
沉默在深夜的黑暗中停息,窗帘和门把那些错综的情感轻叹,方向和理由都莫名地悲伤,黑,或许是一种最好的逃脱和解脱。黑暗中告诉自己安静,用一种无奈去忍受另一种无奈,一个人反省、思索、忏悔,用不可弥补的过程停下所有的痛,黑暗中我以熄灭的方式独坐,把一切沉默代表唯一……
夜,如此静谧,夜,如此忧伤,夜,如此孤独……
我在静谧忧伤孤独的夜里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轻轻的两声敲门声。
寂静的深夜,这敲门声分外清晰。
我倏地清醒过来,快速移动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外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门外的灯是声控感应的,这轻微的敲门声没有将灯搞亮。
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呢?似乎敲门者十分谨慎小心,似乎不想让走廊里的灯光亮起来,似乎这人惧怕光明。
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站在门边没有做声,轻轻握住门把手……
“笃笃——”又是两声轻微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