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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风师兄很是兴奋地对我说道:“千羽,以前我一直觉得北方的戏曲独树一帜,是别的地方的戏曲不能比拟的,是天下之最。但是今天我听了这正宗的南方的戏曲,却觉得两者各有千秋,无论从咬字还是唱调上都有很大的不同,吴侬软语的语调也很是优美。现在我只能说,以前是自己见识短浅了。”
相比于尘风师兄的兴奋,我却增添了几分担心。正是因为南方戏曲和北方戏曲的诸多不同,尘风师兄若是想在荣升戏班唱戏的话就更困难了。于是,我对尘风师兄说动:“尘风师兄,我们还是去找那班主商量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让你在这里唱戏。”
尘风师兄点了点头,走向了一旁看门的一个小伙计,对他说道:“请问您家班主在什么地方,我们找他有要事相商,不知您可否前方带个路?”那小伙计本来是想拒绝尘风师兄的,可是看见他那么有礼貌,而且对人很是温和,便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家班主有什么事情?我家班主这会正忙,没有时间接客,您不如将事情告诉我,我带您转达?”
尘风师兄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本也是戏班出身,又逢乱世,戏班解散了,来到此地听说了荣升戏班的大名,便前来拜访,希望班主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试一试。”
尘风师兄这话说得客气,但是那看门的小伙计一听,看尘风师兄的眼神确实不太一样了。他立刻变了脸,说道:“原来是来应征的,可是我们戏班现在没有应征的计划,而且我们班主现在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会你,你还是尽快回去吧。”
见他变了脸,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大声地对那伙计说:“你个看门的你知道些什么?我师兄怎么说也是长安城的名角,长安城你去过吗?你了解我师兄的名气吗?你就敢这样跟我师兄说话,你去问问你家班主,在长安城谁没听说过红歌坊的名字,谁不知道尘风公子的名号,你个小小的看门的,你知道什么?”
相比于我的生气,尘风师兄就淡定的多了。他拦住了我,对我说道:“千羽,算了,这没什么的,大不了我们换一家戏班就是了。你别生气了。”尘风师兄对我的安慰其实没有让我的西宁好起来,反而对看门的伙计的怨念更深了。
“你……你是尘风公子?”在我和尘风师兄的身后,有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我和尘风师兄回过头去,看到的确实是一位老者。
那看门的伙计见那位老者来了,立刻恭敬地说道:“班主,您来了。”这样我和尘风师兄才知道,身后的这位老者就是荣升戏班的班主。
那老者看着尘风师兄,很是激动,几乎用饿颤抖的声音对我们说道:“你真的是尘风公子?”尘风师兄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尘风,您是荣升戏班的班主吧,您来的饿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商量。您既然认识我,想必也知道红歌坊的事情了吧,我现在没有别的出路,想在您这讨口饭吃,不知道班主您意下如何?”
那班主连忙激动地说道:“尘风公子能在我这小小的荣升戏班里唱戏,那是我们戏班的荣幸,只要您想来,我肯定将最好的场次排给您。红歌坊的事情我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您怎么回来到我们这样的小地方的。”
原来这班主是认识尘风师兄的,那我就放心了,至少尘风师兄在荣升戏班的时候不会被怠慢。尘风师兄对那班主说道:“这位是我的师妹,名叫千羽,以前也是红歌坊的人,只是后来她有一些事情,就来到了这镇子上安顿,这次我来就是来投奔她的。”
那位老者看了看我,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后他说道:“尘风公子,千羽姑娘,我们就别在门口站着了,去后台的会客室谈吧,咱们也坐在一起说说话。”说完,我和尘风师兄就被班主请到了后台,留下那个刚才还瞧不起我们的小伙计,在那里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只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很有可能会倒霉。
班主将我和尘风师兄请到了后台的会客厅,谈了一些尘风师兄要来荣升戏班唱戏的细节。包括一场戏给尘风师兄多少钱,包括让尘风师兄唱什么样的戏,什么样的风格。我不得不说,这位班主还是个很好的人,他并没有因为尘风师兄现在是有些落魄的身份,就落井下石,故意压低了价格,而是给了个很公平的价格。
这对尘风师兄来说无疑是件好事。越听那班主说话,我就越能从他的嗯语气中听出他对尘风师兄的尊敬。直到尘风师兄问道:“陈班主,我们以前见过吗?您说话的时候我觉得您对我以前的事情挺了解的,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并没有见过面啊?”
尘风师兄正好也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那班主沉吟了一下说道:“尘风公子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其实我也就见过您一面。那年过年,我有幸去长安游玩,因着本身很是喜欢戏曲,又经营着戏班,就特意到当时非常有名气的红歌坊去看一看。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直击人心的戏曲。”
陈班主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似乎很想再听一场那样的戏。“所以这次您能来荣升戏班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欢迎。只是希望尘风公子不要嫌弃我们这荣升戏班太小了。”尘风师兄笑了笑对陈班主说道:“班主您言重了,我还希望班主不要嫌弃我这个已经被戏班抛弃了的人呢。”说完,尘风师兄脸上有些许没落的表情。
是啊,对我们那么重要的戏班说消失就消失了,我们这些从小在戏班里长大的人对戏班的感情,别人是不会理解的,那是我们的家,从小到大生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