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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琴架好了。”元儿退下一旁,唐俪辞坐在庭院中一块光滑的大石上,五指略扣琴弦,铮的一声微响,琴声悠越,如明月清辉。元儿凝神静听,少爷雅擅音律,无论是什么乐器都弹奏得很好,只是以往听时,总觉得音色韵律美则美矣,宛若缺乏了灵魂一般,不能让人笑、也不能让人哭……但今夜琴声一响,突然之间,他就明白了何为微醺。
少爷弹了一段很短的曲,静了下来,过了一阵,他抬手又重弹了一遍,再静了下来,过了一阵,再弹了一遍……元儿静静听着琴音,唐俪辞就这么颠来倒去的弹着那段不过三五句的旋律,大半夜之后,缓缓伏琴睡去,除弹琴之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他很少服侍少爷,所以不知道少爷是不是常常心情不好,但至少知道少爷很少喝醉。见唐俪辞伏琴睡去,元儿犹豫了好一阵子,怯生生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将一件淡紫色的外袍轻轻披在唐俪辞身上。
少爷治好了老爷的病,大夫说过那病治不好了,少爷却轻易治好了,他真的是狐妖吗?元儿探头看了看唐俪辞有没有尾巴,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鼻子,再拉起他的手检查有没有爪子。唐俪辞的手掌温暖柔润,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元儿将他的手轻轻放回琴上,心里突然想……如果少爷其实不是狐妖,老爷这样对他,他的心……是不是很难过?望着醉颜红晕的唐俪辞,难过……少爷是不会难过的吧?少爷是不会遇到难题、不会难过、不会伤心、不会烦恼的人,没有什么是少爷办不到的,就像神仙一样。
唐俪辞伏在琴上,睡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伸手扶额。他额上几缕银发随指而下,风中微飘,姿态慵懒秀丽,“元儿,你先回去吧。”
“少爷还没回房休息,元儿怎么能先回去?”元儿恭敬地道,“如果少爷想在院子里坐,元儿在走廊后边站着,什么都不会听见,也什么都不会看见的。”唐俪辞眉线微微一弯,“天快亮了,老爷那边白天也是你伺候吧……回去吧,没什么事要你伺候,回去休息。”元儿迟疑了一下,轻声告退,回房去了。
月色已然到了最明的时刻,唐俪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明月。东西京之间突然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外地人,有人潜入宫中逼迫妘妃盗取“绿魅”,目的究竟为何?皇上对他有杀心,但他宠爱妘妃信任义父,所以暂时还不会动手,如果他此时挑拨了皇上的耐心,后果难料。而中毒在身的梅花易数、狂兰无行和傅主梅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以及……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西方桃难道没有任何行动?柳眼失踪多时,少林寺方丈将现,三个响头的流言是真是假?柳眼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纷繁复杂的问题接踵而至,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唐俪辞弃琴站起,垂袖往房间走去,必须在一两日内解决的问题是——妘妃的毒伤,以及妥善的取得绿魅。脚步迈过门槛,他右手从怀中拔起小桃红,顺势一挥,左手腕鲜血迸涌,再往前一步,伤口正好扣在桌上摆放的薄胎光面银杯上,血清……他的血清不知道能不能解艳葩之毒,姑且一试罢了。如果血清不能解艳葩之毒,那么绿魅之局就必须提早。
取绿魅不过是一件小事,唐俪辞望着银杯中自己的鲜血,浅浅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第二日,唐俪辞再次乘车前往皇宫,为妘妃带去血清,并亲自动手灌注到她的血液中去,在慈元殿内坐了一阵,妘妃并无任何不适的反应,他便告辞离去。太宗对唐俪辞医治妘妃之事并不放心,见他为妘妃带药而来,退朝之后急急派遣御医前往探查,自己也亲往探视。然而妘妃气色好转,唐俪辞带来的“药”似乎颇具神效,并无异常。御医把过脉之后说娘娘的病情略有好转,然而病根未去,仍需休息,如果唐国舅所用之药正确无误,也许娘娘再用个十天半个月,身子也就好了。太宗喜怒参半,喜的是妘妃终于好转,怒的是唐俪辞果然乃是狐妖,御医不能医之病症在他手中竟然好转,不知他对妘妃用的是什么药,如此具有奇效?
过不多时,太宗自慈元殿中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匆匆往垂拱殿而去。御花园极尽巧思,秋景怡人,太宗一眼也未多瞧,只管埋头赶路。突然之间,“嗖”的一声微响,一只长箭骤然自太宗身畔掠过,太宗骇然回首,只见身边回廊顶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身穿太监服饰,弯弓搭箭正对着自己,幸好他戎马半生,反应堪称敏捷,见状往旁急闪,“夺”的一声第二只长箭亦是掠身而过,未中身体。
“有刺客!救驾——”跟在太宗身后那几个太监顿时尖叫起来,有两人一起挡在了太宗身后,另一个尖声呼救,“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御花园内几位侍卫闻声赶到,屋顶上的刺客箭如流蝗,只听惨呼声起,几人中箭受伤,太宗慌忙往前头的院子奔去,只见前面不远处花树之下正有人行走,闻声刚刚转过身来。太宗奔逃而至,一只长箭如流星追月疾射而来,堪堪触及太宗的后心,花树下的那人长袖顺势拂出,右腕一带将太宗拉至自己身后,“啪”的一声长箭落地,屋顶挽弓的刺客一呆,他这一箭灌注了全身真力,就算是只老虎也一箭穿了,这人只是长袖一拂,便让他长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