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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慌乱地过来,问道:“怎么样,人齐吗?”
陈立业强装镇静,小声地说:“差了一个。”
校长的脸一下子白了,说话也有些抖:“快回去找呀——”
这时,市公安局法医科办公室的房门被一个年轻的公安猛地推开,他冲着李春秋大喊:“李大夫!奋斗小学出事了!”
李春秋霍地站了起来,夺门而出,着急地开着吉普车直奔奋斗小学。
一路上人来人往,甚是拥堵。李春秋焦急地不停地摁着喇叭,依然只能缓慢前行。
一听到奋斗小学爆炸的消息,李春秋就明白了。魏一平的目的是用爆炸来制造恐慌,让奋斗小学紧急疏散。这样,他们就可以趁乱盗走库房里的托盘天平,还可以用爆炸销毁这些工具被盗的痕迹,避免将学校爆炸案和丁战国布置的行动联系起来。魏一平真的太聪明了,为达到目的不顾所有人的死活。
思索中,李春秋已经将车开到了奋斗小学大门口的不远处。他心急地跳下车,在众多惶恐的孩子中间寻找着李唐和丁美兮。
“李唐——李唐——美兮——”
听见爸爸的呼叫,李唐从人群中伸出小手,惊慌地大声叫着:“爸爸!”
李春秋不顾一切地挤过去,紧紧地搂住了两个孩子,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好在他们没事。
丁美兮看着李春秋,有些恐惧地说:“李叔叔,我们班有一个同学不见了!”
此时,陈立业已经脸色苍白地爬上教学楼的二楼,寻找那个不见的同学。他走到一间教室门口,轻声问:“有人吗?”
他又来到一间教室门口,问:“谁还在里头?”
不多会儿,一个小女孩怯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立业急了,厉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小女孩一下子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边哭边说:“陈老师,我害怕!”
陈立业抱抱她,然后拉着小女孩的手往楼下走,他们一大一小快速前行着。
刚拐过楼道,正要下楼梯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公安的喊声:“站住!站住!”
还没来得及反应,站在楼梯上的陈立业二人就和一个敦实的身躯撞在了一起——是老七。
等陈立业反应过来时,老七已经把小女孩抱在了手上。
老七手里拿着一片碎玻璃,尖利的碴口就顶在小女孩的咽喉上,小女孩吓得直哭。
几个穿着治安科制服的公安迅速赶来,几支枪口对准了老七:“放下孩子!”
老七的眼珠子都红了,他瞪着警察,不为所动。
陈立业似乎害怕了,连滚带爬地退回二楼。
有公安冲他叫着:“那个老师,别跑,到这儿来!”
陈立业充耳不闻,他扶着栏杆,颤巍巍地向上一步步挪动。突然,陈立业脚下一滑,身子一仰,向后摔了下去……
听丁美兮说有一个同学不见了之后,李春秋便心急火燎地匆匆赶往教学楼方向,试图去寻找。刚走到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他便远远地看见一群人走了过来。
人群里,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架着反铐着双手的老七,一个公安搀扶着陈立业,另一个公安抱着还在哭泣的小女孩。
李春秋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陈立业仿佛吓坏了,他无力地和李春秋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被搀走了。
一个公安走过来和他打招呼:“李大夫。”说话时,他还有些忍俊不禁,没说几句就忍不住笑了。
李春秋看他笑得高兴,问:“救了人,这么高兴?”
公安摇头道:“不是我。知道是谁抓住那贼的吗?”
李春秋看着他,表示不知道。
“就是那个吓软了腿的老师。”
“陈立业?”他完全没想到,“怎么回事?”
公安捂着嘴,小声地给他讲起来。原来陈立业吓得连滚带爬地向楼梯上退的时候,脚下一滑,身子一仰,就那么向后摔了下去。出于本能,他向后挥动着手肘,谁知手肘正好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老七的脖颈。没反应过来的老七挨了这一肘,身子一晃,摔在了地上,而陈立业的身躯则顺势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了老七身上。就这样,给了几个公安冲上去摁住老七的机会。
李春秋也觉得有些意外:“比说书的都巧啊。”
奋斗小学的事算是平息了,好在无人受伤。老七被带回了市公安局,现在他正坐在审讯室里预审员的对面,接受审讯。
他已经摘了毡帽,戴着手铐,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预审员,回答着预审员的问题:“都听大哥的。”
“为什么选择奋斗小学?为什么是今天?”
“大哥说,今天学校发工资。”
“抢钱需要扔手榴弹吗?”
老七如实回答:“我们只求财不伤人。扔几颗大炮仗,把老师和学生吓跑,就能把钱柜子偷走。”
李春秋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们一问一答。
“大哥叫什么名?”
“不知道。”
预审员一脸的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大哥的名字?”
老七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今天才认的,我哪儿知道!光头说,他以前干过绺子(土匪),身上净是钱。”
预审员眼角一挑,问道:“谁是光头?”
“车站上扛包的。认识他的时候就叫光头。”
李春秋静静地听着,然后走到老七身边,看着他。
老七见他瞅着自己,斜着眼问他:“瞅啥?”
李春秋看着他虎背熊腰的样子,说:“我就是奇怪,你这么壮,怎么就被一个教书的弱先生给打昏了呢?”
说着话,李春秋绕到老七的身后,发现老七脖颈的左边,有一块淤青还未消退。
他的思绪飘回了军统训练班时期。
那日,年轻的学员们在操场上站成一列,教官赵秉义站在队列的前面。他从一个个学员面前走过,说道:“要最快打倒一个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开枪。你要是想拿活的,有十七种法子。今天教你们第一种,记好了,考不过这个,不给结业。”
说话间,赵秉义伸手摁住了李春秋旁边一个学员脖颈左侧的位置:“要快。趁他不备,打颈部左侧的这个位置,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李春秋把赵秉义摁住的位置看在眼里,听他继续说:“这个地方叫迷走神经。重击之下,对方将会立刻丧失意识,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等你把他搬回家,也许他也醒不过来。”
收回思绪,李春秋看了看老七脖颈上的伤,又想起了他早上无意中撞见陈立业和一名面容青涩的女子在咖啡馆会面的情景。他们二人被撞见时,乍看上去神色慌张,但现在细细想来,或许形容为警惕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李春秋恍惚中好像有点明白了。
东北的夜晚格外寒冷,一入夜街道上就会变得冷冷清清。已经在外跑了一天的丁战国这个时间还没回家,他再次来到了徽州酒楼。
他刚迈步进来,就有伙计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先生,您几位?”
丁战国挥手问:“掌柜在吗?我要见他。”
伙计冲账房吆喝了一声,不多会儿,掌柜便从账房里走了出来。丁战国向掌柜表明了来意,掌柜配合地从账房里拿出了一本账簿翻给他看:“在这儿,只有这个雅间是前天就订好了的。”
丁战国接过账簿,看见上面写着诸多雅间的名字:春风、夏雨、秋叶、冬雪、幽兰、梅香、青竹、雅菊……其中,一个叫“冬雪”的雅间被画上了代表着预订的红钩。
“我想上去看看。”丁战国将账簿合上。
掌柜很配合地说:“您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