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十七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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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年轻过,”陶老爷子示意孙女让她说完,“我跟你说,那些毛头小子嘴上说得好听,什么性格磨合啊,什么适应啊,什么绝不乱来,可孤男寡女同住屋檐干柴烈火,指不定对方什么时候化身禽兽,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都没办法反抗,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陶老爷子想想就心痛,捂着胸口“哎哟”连天。

陶思眠说不出话。

偏偏身后的八哥还很会来事地嚷嚷:“男人,男人,大猪蹄子,大猪蹄子。”

陶思眠登时又是哭笑不得。

“爷爷,”陶思眠无奈道,“你知道我没这方面心思。”

很早之前,陶思眠就给陶老爷子说过自己不婚不恋的想法,陶老爷子和孙女僵持过一阵,选择迁就孙女。

“所以呢?”陶老爷子同样理直气壮,“你都不那么做了,难道还不允许我肖想一下?”

说着,陶老爷子假装悲戚戚地抹眼泪:“每次出去下象棋,许老头都会说她家意菱又换了男朋友,女孩子花心其实间接说明长得漂亮,问我家七七呢,我只能说拿了多少奖,清心寡欲和尼姑一样。”

陶思眠弱弱指屋内:“不是还有陶然吗?”

“那能一样吗!”陶老爷子生气地甩手,“先不说陶然还在上中学,关键是陶然是男孩子,陶然是拱别人家小白菜的猪,你才是家里娇滴滴的小白菜!”

“好了好了,”陶思眠知道老爷子戏上身,仍是耐心拍着老爷子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小白菜。”语气宛如对待三岁小孩。

老爷子就喜欢孙女哄自己,哼哼唧唧好半天才作罢。

中午,保姆做了一大桌菜,陶思眠便知道人齐了。

陶老爷子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陶行川,陶行川有个独女,就是陶思眠。

二儿子叫陶行渝,有个独子,就是陶思眠的堂弟,叫陶然。

自陶思眠13岁那年、陶行川夫妇走后,陶思眠便一直跟在陶老爷子身边。

陶老爷子住大院的时候,陶思眠就回大院,陶老爷子去主宅别墅住几个月时,陶思眠就回主宅。

陶行渝夫妇给陶思眠说过很多次,主宅隔她学校近她可以长住,陶思眠一句“陪爷爷”,夫妇两人虽怜惜小姑娘,但也没再多说。

保姆挨个叫人,大家围拢过去。

老爷子坐主位,陶然和陶思眠分坐老爷子两边,完全没有视线交流。

陶老爷子打一下陶然手背,瞪他:“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不能不玩手机,和你姐说说话。”

陶然头也没抬:“我和她有代沟。”

陶思眠:“附议。”

姐弟俩冷酷都如出一辙,陶老爷子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陶二叔和陶二婶刚上桌,陶二叔闻言敲儿子脑袋:“没大没小。”

陶然倔强地别过头,陶老爷子招呼:“都吃饭。”

陶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陶二婶一边给大家盛汤,一边笑吟吟问陶思眠近况,陶思眠不紧不慢地回答。

陶二婶是热心肠的性子,没忍住体贴道:“上次我和你二叔去巴黎买了好些首饰,你待会儿上楼挑两样喜欢的,你这年龄还是得招展一点,不为别人,自己也要漂漂亮亮。”

陶思眠称是。

陶二婶道:“如果真的有喜欢的男孩子也可以试一试,不要把自己框住了,如果你信得过二婶可以悄悄告诉二婶,二婶给你参考参考。”

陶思眠笑着推谢。

陶二婶被小姑娘弯着眉眼的样子软到了心坎,她抬手顺着陶思眠的头发,道:“下学期要出去住的话得好好照顾自己,装修这些别信你爷爷红配绿的审美,有空还是自己盯一盯,没空的话给二婶说一声,二婶这边派人过去。”

陶老爷子咳两声。

陶二叔很不走心地顺毛:“老爷子还坐在桌上。”然后继续吃。

陶思眠和陶二婶嗤地一笑。

陶二婶接着道:“还有一日三餐这些,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按时,你肠胃本来就不好,不要饱一顿饿一顿,还有下雨天记得关门关窗,你说你小小年纪,一下雨就膝盖痛怎么要得。”

陶思眠歪头装废物。

几个大人哈哈笑。

“对了,”陶二婶想到什么,“我前些天抽空给你织了条披肩,你回学校的时候带回去,晚上上自习啊看书啊都可以搭一搭,”陶二婶凑到陶思眠耳边,“知道你喜欢细羊绒,我还专门飞了一趟澳洲。”

陶思眠甜巧一声“爱您”还没说出口,“啪”一下,全程沉默的陶然罢了筷子站起来。

饭桌瞬间安静。

“好端端的陶然你做什么!”陶二叔板脸拍桌。

“没什么,吃饱了上楼去,”陶然瞥陶思眠一眼,嘲讽道,“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陶二婶也冷了面色:“你姐姐一年才过来几次?一次住几天?你哪里来的胆量说这种鬼话,”见儿子动,陶二婶喝道,“小兔崽子你走一步试试!”

陶老爷子见怪不怪:“叛逆期小屁孩。”

琉璃灯在地板和陶瓶摆件上折出碎光,偌大的饭厅好似进入了拉锯。

陶二叔和陶二婶的权威不允许陶然离开,而陶然青春期的自尊不允许他重回座位。

事情因为陶思眠而起,陶思眠却不急,她慢条斯理吃完了陶二婶给她夹的东西,放下筷子,又擦擦嘴,这才起身走到陶然旁边。

“二叔二婶再偏心我,你始终是他们小孩。你对二叔二婶再有意见,他们也是你父母。”语罢,陶思眠越过陶然。

陶然也明白自己话说得有点过界,可他也是被自己老妈这殷勤的样子激得头脑发热。

陶然手攥攥拳,想给陶思眠说什么,见对方背影笔直,也就什么都没说。

陶思眠借口买东西要出去。

只是,她刚到门口,便在窗边看到陶二婶一巴掌落在陶然脸上。

陶然怔住,陶二婶指着儿子,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去哪我没陪你,你自己数数我给你织了多少毛衣多少袜子,我这才给你姐姐一块披肩……你怎么舍得这么诛你姐姐的心!”

陶然好像说了什么,陶思眠没听清。

陶思眠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收起情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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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宅返校后,陶思眠把自己日程排得很满。

上课、自习、跟剧组,还有近乎模式化的采访和剪采访。

除却工作,陶思眠每天说的话少得可怜。

她依然经常去食堂,但一直没有碰到过黎嘉洲。

不过,陶思眠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碰到他?

陶思眠每天想的事情很多,这个思绪很小,烟花般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便消失了,甚至还没有喝口汤的时间长。

也是这几天,藤校和傅阔林联合项目在立项收尾阶段,黎嘉洲胃病都忙出来了,更别提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