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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两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陈敏才开口说道:“那你说她找你什么意思?就为了让你羡慕嫉妒恨?然后跟我闹翻脸?”
她怀着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许爱萍,然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保养的很好的疯子。
卫研新跟徐文珊的婚姻本来就因为项爱莲折腾的岌岌可危,现在这个亲妈再拿这么个大几百万来搅和,她想不出除了想要这两口子离婚,许爱萍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拿房产证换离婚证,这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谁知道呢?”他又不是许爱萍肚子里的蛔虫,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至于自己有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 就算是卫叔当初不留给他房子, 他过两年做出点成果来也是能折腾出个小房子。
人是不怕钱多不假, 可是他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 自己挣的钱怎么花都是舒坦的, 天上掉的馅饼说不定里面就掺着石头子,不小心会崩了牙呢。
他羡慕嫉妒恨谈不上, 跟自家老太太闹翻脸更不至于。
“我是觉得这人恨不得天下大乱,要不要提醒一声?”
刘瑜说的提醒, 是提醒卫研新和徐文珊。理论上分析,许爱萍还没有找这两人谈这件事。至于许爱萍到底什么个脑回路,一般人还真是想不明白。
陈敏觉得这西蓝花做的不好吃,她炝得有点过了, “你这么不相信睿睿他妈?”
刘瑜听到这话鼻孔出气,“那您扪心自问, 您信得过吗?”
陈敏一时间无语, 她也有点信不过。毕竟许爱萍这理由实在是太完美了——给孙子买的学区房, 徐文珊接受没有任何不妥,除了会惹怒卫研新外。
“说不定呢?”这动摇人心的话陈敏还是没说,“说不定你的脸会肿成猪头的,愿意提醒就提醒吧,不过你想想该怎么说。”
拿钱去考验人,许爱萍可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
刘瑜觉得这是个难题,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在怀疑许爱萍该不会是声东击西吧,先跟自己说这事,借着自己这张嘴把事情跟大哥他们说了,到最后许爱萍再耍个假把式,把他们兄弟感情给离间了。
这个逻辑没毛病。
只不过刘瑜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许爱萍应该不至于这么神经病。
他咬了口荷包蛋,下一秒就是把那荷包蛋又丢回了盘子里,“您这手也太不稳当了吧,这得放了多少盐呀?”他就吃了那么一点,没把他给齁死。
“年纪大了年纪大了,下次还是你来掌勺,我远离厨房。”陈敏趁机甩锅,她也要远离厨房油烟,让自己漂漂亮亮的老去。
……
许爱萍的事情刘瑜是怎么跟卫研新和徐文珊说的,陈敏没再管,她能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辈子,再者说这归根到底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顶多再加上卫研新亲妈一个,跟自己还真没啥关系。
她避嫌还来不及,这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再说了,她也有正经事要忙,把自己这培训方案做好了,不丢老教师的人败坏了她的名声,这才是当务之急。
刘瑜也没再提这件事,中午陪陈敏吃饭的时候倒是说起了单位里的事情。
因为赶上高校大学生毕业,年前省研究所就开始招聘,如今七月初正好新员工入职,可是把研究所里弄得一阵热闹。
“漂亮的女孩子?多漂亮。”陈敏有些好奇,“有照片没?”
“没。”刘瑜觉得老太太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尤其是那眼神,活脱脱的在问他是不是对这新入职的女孩有意思,他明明是在说其他人献殷勤好不好?
“您要是实在想见见,那下午的时候跟我去一趟。”
“那还是算了。”她至于为了看漂亮女孩子特意去研究所一趟吗?不过看刘瑜这模样,估计就是跟自己吐槽那几个不靠谱的男同事,他自己没什么意思的。
“对了,你说那个小汪,现在谁带着她呀?”卫大钧的日记本上有说过,而且一般企事业单位都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新入职员工会有老员工带着,也就是传说中的师傅。
“哦,罗永岷呀,她在罗永岷那一组。”刘瑜说完之后也是笑了起来,“罗永岷这两年也没怎么带新人了,今年可真是稀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长得好的招人待见,男的女的都一样。他带着那小汪不更好?起码这个结了婚的不会趁机对人家女孩子动手动脚吧?”
“你说的倒也是。”刘瑜就把这事当笑话一说,说完他吃点餐后水果也就该去上班了。
出门的时候,他正好看到墙角放着的电子秤,“妈,你最近多重呀?”说着刘瑜上去称了下,他是比四月份的时候胖了些,保持现在这个体重就行。
“不知道别问女人年龄体重吗?”陈敏把洗好了的梨子扔了过去,她最近肉眼可见的胖了,好在一直在游泳,所以身上长了的肉没成为肥肉赘肉,这一点陈敏还是很满意的。
老教师原本太瘦了,要是再稍微重几斤那是最好不过。
刘瑜被梨子砸的有点疼,不说就不说呗,至于这么狠吗?砸坏了他,往后谁给你做饭呀。
他嘟囔着去上班。
陈敏坐在沙发上吃梨看电视,她最近对着电脑的时间太长,得放松放松眼睛。
有段时间没看电视的人翻了一圈后也没找到什么好看的节目,换了好几个台之后陈敏觉得自己还是去书房跟电脑相爱相杀吧,门铃正巧响了。
她这次长了个心眼,透过猫眼先看了眼。
要是项爱莲、许爱萍谁的,直接奉行三不政策——不在家、不开门、不面对。
不过门外站着的人不是这些个难缠的,而是来文丽。
陈敏有些奇怪,连忙给来文丽开门请她进来。
“没打扰陈老师你工作吧?”来文丽今天穿着的是旗袍是一件复古的水墨画旗袍,显得她气质更是素雅,陈敏不由多看了一眼。
“没有没有,文丽今天你这身旗袍穿着真显年轻。”旗袍不挑年龄,有时候反倒是上了年纪的人穿着更有韵味。
这水墨画的复古旗袍陈敏也在网络上看到有年轻女孩子po出过照片,不过那些是改良了的旗袍,不如眼前一身地道。
这让陈敏想起了《花样年华》里的苏丽珍,那时候Maggie可真是风情万种。
来文丽腼腆一笑,她来找陈敏也是因为这件事。
“给我做一身?”陈敏听清楚了邻居的提议后,她有些错愕,“不用了不用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来文丽今天还拎着个小布包,敢情那里面装的是量体裁衣的工具。
“没事的,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做着玩。”来文丽对这件事还是坚持的,单是目测她大概也能看出陈敏的身材,不过想要把旗袍做好了,单单目测还是不够的,最好是量的细致些,这样做出来的旗袍最是合体。
平日里文静说话都不大声的人执拗起来也是很固执的,陈敏说不过她,最后只好有着来文丽来。
“我记得文丽你当初是在单位里做会计的,怎么还有这么个手艺?”做着玩,这要不是看到来文丽自己平日里就穿着各式各样的旗袍,陈敏真觉得这人是在说大话。
来文丽闻言笑了笑,“你也知道我们单位效益一直不太好,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就跟着厂子里的师傅学了这手艺,有时候给人做衣服赚个外快。”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之于来文丽,丈夫早逝,留下她跟一双儿女,她跟陈敏不一样,陈敏起码工作一直很稳定,可她工作的国企一直风雨飘摇,而且又是带着一双儿女,当时哪有几个人敢跟她重组家庭?这要是没孩子的那肯定不能再要孩子了,要是带着个孩子的,这家里一下子三个孩子,压力也未免太大了些。
就算来文丽长得弱弱小小的让人有保护欲,可也没几个人敢挺身而出。
起码往前去一二十年是这么个情况,倒是这些年她儿子女儿出息了,各自也都有了事业,倒是有离婚丧偶的老头对她表示了共度余生的愿望,不过这次主动权掌握在来文丽手里,她都没答应。
给陈敏量尺寸,来文丽一遍说着别人的故事似的说了起来,陈敏听得有几分难过。
来文丽之所以能住在研究所的家属院,也是有一些巧合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