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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他被这朵小白花给看透了。
想到这里,陆迢晔的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笑意。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只是这事,实在古怪,难不成是他露了什么马脚?
看到陆迢晔的表情,苏锦萝满以为这人是在嘲讽她都十六了才堪堪来初潮。可这事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既有了初潮,又过了及笄。萝萝可是能嫁人了。”陆迢晔穿着一双黑色皂角靴,鞋底的细泥蹭在苏锦萝的小花被褥上,脏兮兮的带着湿润的泥土青草香。
可面对这样一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苏锦萝哪里敢开口。
就算是他把鞋拍她脸上,她大概也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我,还不到嫁人的时候呢。”苏锦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提这件事,她惴惴不安的觑了他一眼,声音细弱蚊蝇。
“萝萝可有心仪之人?”捻着苏锦萝垂落在榻上的青丝,陆迢晔将其捻在鼻尖,轻嗅。
“萝萝既是清瑜兄的好妹妹,那自然也是本王的好妹妹。皇城内,各家公子品性,我比萝萝清楚的多。”
她不要做他的好妹妹,嘤嘤嘤……
见苏锦萝不说话,陆迢晔又道:“文国公府方淼,年少有成,虽被四皇子之事连累,但今次若能解决皇城内四大皇商恶意囤积粮食、布匹一事,必能东山再起。定远侯府,沈玉泽,少年英才,祖父乃当世勇将,小小年纪便得其祖父赞赏,日后必也是雄霸一方,横扫千军的人物。两人皆是良配,不知萝萝属意何人?”
苏锦萝的小脑袋里显出方淼那张带着带着两条眉间纹的严肃俊朗面容,然后又是沈玉泽那张精致傲气的脸。
一个年少有成,一个少年英才,可惜,这两人,她都配不上啊。
陆迢晔盯着沉思的苏锦萝看了片刻,然后突兀又笑着转移了话题。“萝萝可还记得,欠我一样东西未还。”
什么东西?
苏锦萝下意识抬眸,双眼瞪得圆溜溜的。
陆迢晔伸手,骨节分明的指尖触在细薄唇瓣上轻按。
苏锦萝如五雷轰顶般瞬时面色涨红。
她,她想起来了,她还欠他一个吻。还是亲嘴的那种!这个流氓伪君子!
苏清瑜摇头,难得摆出一张严肃面容来。“不行,若是萝萝今次不看,那大哥可不会安心。而且静南王是难得的君子,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就连当今皇后都曾邀他治过疾呢。”
苏锦萝抿唇,默默的垂眸,连眼里的光亮都消失了。
“萝萝,乖,听大哥的话。明日就要过年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过大年的时候,整个理国公府内外尤其忙乱,若是苏锦萝这个时候出岔子,连大夫都不好找。
苏锦萝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苏清瑜叹息道:“大哥可好不容易才将人请来了,就隔着帐帘把个脉而已,萝萝莫怕。”
苏清瑜言辞恳切,对那静南王陆迢晔看上去又是万分信任的模样。苏锦萝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她蹙眉细想,片刻后起身,偷偷瞧了一眼珠帘外,只见那人坐在椅上,正低头抿茶,似乎并未注意到里头,便凑到苏清瑜耳畔处说了一句话。
苏清瑜听罢,皱眉,眸色立时锋利起来。他声音略沉道:“萝萝,是谁与你说的这些话?”
“没,没有人跟我说。”苏清瑜的脸色是真的变得很差,苏锦萝惴惴不安的绞着手指,心里惶惶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难道要告诉大哥说,这些话,其实是她上辈子真实听到的吗?那个受人人赞美,人人羡慕的静南王,其实才是最有野心的一个人。
要不是苏锦萝死的早,怕还能看到他揭开伪善面具,篡位夺权的一幕。
“萝萝,这种话,你可还与他人讲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轻则皮肉之苦,重则招致杀身之祸。他的萝萝真是太单纯了!
苏清瑜敛眉,将锦玺阁内的丫鬟、婆子上下逡巡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元嬷嬷身上。
元嬷嬷躬身垂眸,赶紧将一众丫鬟、婆子领了出去。
“没有,只与大哥说过……”
苏锦萝嗫嚅着声音,小脑袋垂的低低的,一副小媳妇模样。
苏清瑜渐缓表情,郑重道:“那就好。萝萝,记住,这种话,不能随意乱讲。”
“我知道了。其实,其实我在与大哥开玩笑呢。”怪她太不谨慎,冒冒失失就将这话告诉了大哥。看大哥与陆迢晔的关系,显然是被那个伪君子骗的不轻。
苏锦萝扯了扯苏清瑜的宽袖,继续道:“是我自个儿不想吃苦药,所以拿这话诓你了。”
“你呀。”苏清瑜伸手刮了刮苏锦萝的鼻尖,“你这小东西,连大哥都骗。”话罢,苏清瑜起身将元嬷嬷唤了进来。
元嬷嬷打开珠帘上前来,毕恭毕敬的与苏清瑜行礼,“大公子。”
“这几日,锦玺阁可有什么异常?”苏清瑜负手立于那处,颀长身影后显出苏锦萝半个小脑袋。
元嬷嬷细想片刻,然后摇头,“并无异常。”
苏清瑜皱眉,“好好照顾二姑娘,有事一定要差人来寻我。”
“是。”元嬷嬷将头垂的更低。
苏清瑜转身,揉了揉苏锦萝的小脑袋,帮她将帐帘覆上,然后起身请了陆迢晔进来。
苏锦萝缩在被褥里,听到外头的珠帘轻撞声,吓得浑身发颤,牙齿打磕,连双下巴都被挤出来了。
“咯咯咯……”
陆迢晔撩袍坐到榻前实木绣墩之上,听到账内传来的“咯咯”声,眉目轻动,脸上显出几分兴味。
“二姑娘的账内,似乎是藏了偷食的老鼠?”
苏锦萝抬手,把软被咬在嘴里,“呜呜”摇头。那是她被吓得连牙齿都打颤了,哪里是有什么老鼠呀。
而且一听到陆迢晔说话,苏锦萝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她身上癸水来的正猛,陆迢晔一说话,苏锦萝就感觉更强烈。
修长手指搭在素白凝腕上,虽隔着一层绣帕,但苏锦萝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其清冷的温度。
屋内烧炭盆,点熏炉,槅扇被拉开一角,透过帐帘缝隙,苏锦萝隐约看到陆迢晔人模狗样的坐在那里,正在给自己切脉。
男人的手很好看,光洁修长,白皙如画,怎么看都是一双保养的十分好,只适合拿笔的手。可是苏锦萝知道,这个人的剑很快,比风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