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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件事,在两个人嘴里是截然相反的解释,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农村是琐碎事务及矛盾纠纷往往如此,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把全部的责任都推给对方。作为一个协调者,决不能感情用事,因为对方是弱者就同情而不顾事实真相轻易做出决断,而应该通过大量调查,站在乡政府的角度客观公正的处理问题。你不能说谁对谁错,也不能说请有理有无理,事实胜于雄辩。
多年在基层工作,陆一伟对这类矛盾纠纷见怪不怪,不过老农这起纠纷相对复杂,处理起来也比较棘手。如果单纯的打架斗殴或邻里纠纷,把责任分开,各打五十大板,写个调解协议书,也就过去了。但此事牵扯着煤矿以及私挖滥采,处理起来就要相对谨慎了。
作为石湾乡的党委书记,他更不能感情用事。要从大局出发,既不能让受伤者遭到如此不公,也不能让行凶者逍遥法外,更不能遇事不冷静。陆一伟承认,刚才听了老农的话后有些不冷静,认为就是许六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可现在听了许六的话,多少有些可信。那么,谁的话更接近事实真相呢?
陆一伟问道:“那承包人呢?他现在在哪?”
许六无奈地摇摇头道:“他实在受不了村里人的骚扰,早就离开了。走以前,他把煤矿卖给了我。我那有那么多钱,只给了他三万,剩下的逐年还,到现在还欠着好几十万呢。”
陆一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等他静下心来多方调查后再做决定。突然问道:“许六,你有私挖滥采吗?”
“……”许六一愣,没想到陆一伟问得如此直接,他笑了笑道:“陆常委,咱干得是正经生意,绝不干非法的事。”
“是吗?”
许六用坚定的眼神道:“真没有。”
“哦。”陆一伟道:“那村口的路为什么要挖断?”
许六气呼呼地道:“说起村口的路我就来气,这都是村里人挖断的。他们不让我往外卖煤,只要看见有车进入,立马就有人过来挖路了,搞的我生意都做不成。可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我是许寨沟的村民呢,挖路的都是我的叔叔伯伯,我能动手打人吗?不能!”
许六语气诚恳,倒不像是说假话,陆一伟有些迷惑了。道:“行了,事情是怎么样的,我随后会调查。但是,许六,有些事我不说你也知道。既然我来了石湾乡,那就决不允许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有,乘早给我收拾了,我既往不咎。一旦让我发现,不管是谁,我绝不手软,定会追究到底。”
陆一伟的语气强硬,掷地有声,许六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惧怕。关于陆一伟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有县委书记在背后撑腰,那可是指哪打哪,如果单靠他的力量,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许六陪着笑道:“陆常委,你就放心吧,其他人我不管,但我这里保证遵纪守法,合法经营。”
“行了!”陆一伟扶着沙发坐起来道:“我还要去其他煤矿看看,就先走了。要是有事,可以去乡政府找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往门外走。
许六紧跟其后道:“别呀,陆常委,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的也得吃顿饭吧。你要不吃,传出去以为我许六是周扒皮呢。”
陆一伟脑子里装得全是事,道:“今天就不必了,改天吧。”
宋勇他们见陆一伟执意要走,也没多说什么,与许六交换了个眼神,起身跟着陆一伟出去了。
刚出门,陆一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石晓曼的。石晓曼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现在打来一定有重要的事。他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接了起来。
“喂,一伟,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一上午电话,都打不通。”电话那头,石晓曼语气急促地道。
陆一伟心里咯噔一下,道:“我在下乡,有事吗?”
“方便说话不?”
陆一伟看了看四周,道:“方便。”
“肖志雄被人带走了!”石晓曼小声道。
“啊?”陆一伟倍感震惊,连忙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就是今天上午的事,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与救灾款有关。”
“被谁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