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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义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看到电梯里面的唐江云,微微一愣。
唐江云倒是大方地朝他点了点头,干巴巴地说了句,“早啊,魏医生。”
魏舒义也朝他点头。
电梯向上升起,里面除了他二人,也还有其他的家属病人。两个人靠得近,出于礼貌,魏舒义不得不与他寒暄交谈,他主动询问唐江云,“来看张扬?”
“嗯。”
看出这位名叫妙妙的男人似乎不爱讲话,魏舒义也没再跟他搭话。
快出电梯的时候,魏舒义瞥见唐江云在刷微博,他比唐江云要高一些,垂眸就看到了他微博上的内容。
那是一首诗。
走出电梯的时候,两个人分道扬镳,一个人去病房,一个人去办公室。魏舒义走在走廊上,不时有护士跟他打招呼,他一边点头一边往办公室走,嘴里却念着一首诗——
“春色到江断,野香涵日娇。
鸟穿芳树语,人隔远山樵。”
魏舒义的手,落在门把上,推开门的那一霎,突然从嘴里往外蹦出两个字,“郊外。”他想起来了,这首诗的诗名叫做郊外,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魏舒义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没看出来,佳人这个看起来有些闷闷的同事,竟然还是个古诗爱好者。
唐江云推开病房门,看到张扬躺在床上,嘴唇干得裂口的样子,眼神暗了一些。
听到开门声,张扬回头朝他看过来。
见到他,张扬先是眯起了眼睛,他盯着唐江云看了近一分钟,才费力地朝他招手。“妙妙,过这儿来。”
嘴唇动了动,唐江云想让他别叫自己妙妙,瞧见他那虚弱的脸色,又忍住了。
大步走过去,唐江云倒了杯子里的水,涮了涮杯子,又往杯子里倒了些干净的水,直接用纱布,在张扬嘴边沾了一圈。盯着他那惨白的面容看了两秒,唐江云低声关问,“伤口还痛么?”
张扬点头,“当然疼啊,要不你给我亲亲,就不疼了。”
gay里gay气的说话方式,听得唐江云想打人。
“你想找死?”唐江云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带着杀意。
张扬完全不惧怕他,他哎哟哎呦哼了半晌,特滑稽地说,“你不给亲亲,伤口就会一直痛,一直痛…”
唐江云忍无可忍,将那杯水砸在桌子上,朝他低声怒吼,“再贫嘴,我就走了!”
“切!”张扬嘟哝一句,“妙妙不爱我了。”他这才肯消停。
见他终于安静了,唐江云叹息一声,才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下来。“我不该凶你。”他木着脸道歉。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张扬故作洒脱地说,“我不该调戏你。”
唐江云:“…”
“你这次伤得挺重,你要多休息,尽快恢复,还有那么多的坏人等着我们去抓呢。”
张扬嗯了声。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很奇怪,平日里张扬总是喜欢调戏他,看他忍无可忍突然变脸暴躁起来,张扬就会露出得逞的笑。可现在张扬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唐江云也不是个会主动找话说的人,病房里就一直沉默着。
过了几分钟,张扬轻咳一声,才说,“那天谢谢你了,辛亏你枪法准,否则我就被那混球打死了。”
唐江云声音闷沉,他说,“不用道谢,换做是你,也会那样做。”
“那是当然。”
尬聊了两句,病房里又归于寂静。
直到魏舒义来做例行问候,推开房门走进来,两个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朝唐江云点头致意,魏舒义这才走到床边,他先是问了张扬一些事。张扬都一一答了,完事后,魏舒义解开张扬胸口的绷带,检查了下伤口,查看了下伤口恢复情况,这才放心。
“注意不要大幅度行动,必须卧床休息。”
“好。”
魏舒义离开病房的时候,张扬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魏舒义挺诧异地注视着张扬。
张扬朝他咧嘴一笑,挺傻的,他说,“老魏,多谢了哈,哥这条命,也算是你给的了。”
魏舒义愣了愣。
那张温润俊秀的脸上,倏然绽放出一个好看的笑,“不用说谢。”略一停顿,魏舒义又说,“你就当我是为了佳人。”
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职。但对张扬来说,魏舒义却是他的再生父母。
“总之多谢了。”
“知道了。”
魏舒义离开的时候,贴心地将房门合上。
屋内,两个人都看着那房门,待门关上了,唐江云收回视线,对张扬说,“他挺厉害的。”
“嗯啊。”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张扬说,“我们佳人就是厉害,找一个男朋友,全队得福。他就是个大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