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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品画儿嘛,各有各的眼水高低,你也不能一竿子打下去非要人觉着这画儿就是好或者不好,品味,逼迫不得的。
眼前这是一幅“蓑衣图”。
蓑衣对北方人可能比较陌生,这边的孩子对蓑衣的了解仅限于诗歌。张志和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意境极美;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心象孤傲;但他们生活中只穿过雨衣,未见过蓑衣。
可是蓑衣是最古老的雨衣,《诗经》中就有“尔牧来思,何蓑何笠”之句,那时的蓑笠和后来的蓑笠是否一样不得而知。咱能见到的蓑衣都是用棕榈皮编成的,深棕色,蓬蓬松松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大量的乡村家具涌入城市,许多老乡顺手将蓑衣也带进城,云才家里就有一件,当装饰品挂在墙上。
所以这孩子有生活实践呀,她知道真实的蓑衣很重,即便未湿披在身上已是沉甸甸的了,多少还有点儿行动不便,如果雨天披在身上,想想也就是画面很美而已。于是在她眼里这幅“蓑衣图”便严重失实,她嘲笑道:“这比披层纱还飘逸,真当‘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就是这般飘飘欲仙?可见这是个俗物,心底没厚重,画儿也厚重不起来。”
万亿站一边儿,心里是赞同她说法的。只是没想,云才虽狂,声音却小,倒还是被耳朵尖的人听见了,且还正是那位“自命不凡”的作者!
“自命不凡”不是白说她的,就算云才对她有冒犯,正当的理论当然行!但这位不,她直接动手,上来就推云才,“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谁俗物,看你个不三不四的样儿!……”
这也只能说观念不同,脏辫儿就是“不三不四”?
云才不在乎她推那一下,嘴巴一贯的毒,“果然俗不可耐,眼睛不明亮,自然分不清云泥。”
女人的泼相出来了,上来就要掴云才,那尖细的指甲估计要划在云才脸上就是五道鲜红的血丝儿印!云才哪里又是那好掴到的,一把抓住女人的细腕,“啧啧,这指甲就把所有的画笔糟蹋了。”女人更狂躁,请救兵了,“来人呀,把她们赶出去!!”
几个保安跟狗腿一样不问缘由,拉扯着万亿和云才就要轰出去。云才还算道义,有护着万亿举动,“诶诶,你们松开她啊,找我,是我口贱……”要一般人肯定“嗔怒”云才了,这孩子……可惜,咱万亿也是个古怪宝宝,她还真嘎得出来,一边冷漠呼抓她的手,口气正经,“她胡说,你们拉她呀。”云才也见怪不怪,该维护还维护。
“住手!”
忽然身后有男声一吼,
看着像个保安队长的见手下们愣着,亲自跑上前两手举起直往下按,“快放开快放开!”还一边回头讨好笑着望一起进来的一男的,
却,这一身西装革领的男士还不是“最后的boss”,他也一脸笑意看着身边一个穿军装的……穿军装的却低着头看手机。
发泼女士不依不饶呀,跑向西装男,“胡院长,我的画儿遭人诬蔑……”嗲得呀,像关于的不是她的画儿,糟蹋她人了!西装男还是笑意满满,“受得了赞誉,就接得了毁誉,您大度,这不也是咱们学画儿的基本态度么。”女人立马变成娇俏地点头。哎,一个男人的笑意管它真不真诚,但凡配上一张好颜,那就能成利器。
女人高傲地昂起她的头颅离开了。眼见一场插曲也过去了,万亿问云才,“还看么,”云才撇她一眼,“咋不看,丑有丑的乐趣,鉴丑也是板眼。”万亿遂不做声,准备继续逛。
哪知这时背后,“万亿,你留步。”
万亿回头,看一眼那军装男人,不认识。可也出于礼貌停了脚步。云才没搭理她这边,自己往前逛去,看来也确实是个怪胎,不似一般人起码好奇一下,原来“解救了她们”的是认识万亿的。
那人走上前,声音不大,
“我叫饶顺,是小有的兄弟。”
万亿看着他,只等他接着说,
饶顺停了下,眼眸里沉下一股子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