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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与粤东人喜欢吃各种动物,但凡活物就敢吃,是否有关系,肉食的妖,也是要吃动物的,它们如果进入阳界,在粤东估计会混的如鱼得水。
双方交流了几句之后,三个别动队员拱手告别,对李须儿还很客气。
“你们说什么了?”我悄声问。
“打个招呼而已,它们只是基层的办事员,不会清楚薇儿的下落。”须儿说。
“那咱们得去哪儿打听?”
“龙城别动队的衙门,”须儿回头说,“别再问了,好吗,你话太多了。”
我郁闷地缄口不言,同时用腰部以下,往前顶了须儿一下,以示抗议。
“哎哟,”须儿娇嗔,“干嘛呀?”
我嘴动唇不动地说:“晚上再好好修理你!”
“呵呵,谁修理谁还说不准呢!”须儿笑道,策猞前冲,很快出了这片贫民区,前方的建筑物和街景,虽然也是砖石结构,间或有木料,不过,明显更上一个档次,妖民穿的也挺好,布艺为主,干干净净,这里应是龙城的平民区。
须儿并未停留,拐了个弯,沿着一条主街,往东边走去。
好大一座城,我偷偷看着表,走了足有四十五分钟,须儿终于在一家酒馆前停下。
“到了?”我小声问。
“渴了。”
“可这是酒馆啊?”我皱眉,门前挂着的幌子上写着个斗大的“酒”字。
须儿没理我,片腿下了猞猁,像模像样地用追魂鞭,把它拴在了门口的栏杆上,同样被拴在这里的,还有三匹马,以及两只老虎,虽然马在老虎的食谱中,但这两只老虎很老实,低头吃着槽里的肉,并不理会紧挨着它们吃草的马,这可能是妖界的潜规则,坐骑之间地位平等,不得争斗。
猞猁不懂这些,主动去跟那两只比它体型还大的老虎打招呼,一只老虎没抬眼,另一只瞅了瞅猞猁,用爪子推过来一块肉给猞猁吃。
“喵!”猞猁舔了舔舌头,矜持地吃了起来,它其实不饿,刚造了大半只螳螂,许是为了表示友好。
我随须儿进了酒店,里面很热闹,坐满了“人”,吆五喝六的,不少人在喝酒喧哗,还有划拳者,说的也都是粤语。
须儿捡了个靠窗的空座,上一桌客人剩下的酒菜还未撤掉,我大概看了看,几乎全是肉食,做的也很粗糙。
一个服务员小跑过来,冲我们鞠躬,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走,又跑来一个服务员,左手拿着一个小本本,右手拿着根毛笔,好像是要让我们点菜。
须儿说了几个菜名,最后一句,我听懂了,是“上好的酒”。
冥界的“好酒”我喝过了,是陈年老醋,不知道妖界的“好酒”会是什么东西。
等菜的过程中,我发现很多客人,都在往我们这边看,一是因为须儿长得很美,穿的鱼鳞龙头装也很高大上,二是因为我是道士打扮,之前须儿说过,道士这个行业,在妖界很受尊重。
果不其然,也就两分钟的功夫,便有个骨骼惊奇的客人,拿着三个空酒杯,提着一个锡酒壶,过来搭讪。
见须儿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我赶紧偷偷问了她一句:“一万用粤语怎么说。”
须儿用手遮挡嘴唇,告诉了我:“一皮嘢。”
地道的粤语,最后那个“嘢”,是语气词,这个我知道。
客人落座,感觉他的脸,出奇地长,可能是个马妖,或者驴妖。
我故作高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给他盯的有点发慌。
须儿说了句什么,客人立马笑了,倒了三杯酒,推给我们两杯,他自己举起一杯,说了句听起来像是“很荣幸见到二位”的客套话,然后,一饮而尽。
我看向须儿,这酒该喝吗?
她没动,我也就没喝,继续盯着客人看,他又说了两句,然后,问了一句什么。
须儿在桌下,踩住我的脚,是暗号。
我微微一笑,伸出一根中指:“一皮嘢!”
客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唇抽动了两下,悻悻拎着酒壶和酒杯回了自己座位。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算是蒙混过关,早知道去学学粤语好了,有普通话基础,并不是太难学的。
“怎么样?”我偷声问须儿。
“还凑合,待会儿,你只吃酒,别吃肉,这肉你恐怕消化不了。”须儿说,我点头,反正也不饿。
不多时,服务员上菜,四大盘完全不认识的肉,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还有一坛子酒,两只海碗,须儿打开酒坛子,咕噜咕噜倒了两碗,我端起酒杯,酒色有点浑浊,勉强能看见碗底,尝了尝,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是米酒、红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还挺好喝。
须儿漫不经心地吃着肉,小口抿酒,竖起耳朵,一直在听别人讲话,她可能是为了来这里打探消息。
这酒容易让人上瘾,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觉,我已经喝了两碗,好在酒精度数不高,感觉还能再喝两碗。
正喝着,又来一位客人,这个客人长得尖嘴猴腮,脑袋的比例很小,感觉像是某种鸟修炼成的妖,他过来,坐在我们对面,也是寒暄几句,然后,问话,我依旧伸出一根手指:“一皮嘢、一皮嘢。”
“咳!”须儿重重咳嗽了一声,我看了看她,难道回答错了?
再看那鸟妖,他一脸懵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我注意听了:先森叫咩名?
好像是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陈洋”用粤语怎么表述,不过,我知道另外一个名字。
“楼得蛙。”我说。
鸟妖楞了一下,可能听过刘德滑的名儿,称我为楼先森,然后,又问我一句,这句跟上一个妖问的是一样的。
我自信道:“一皮嘢!”
本以为也能吓走他,熟料,鸟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钱,轻轻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