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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事,回头到了铜城找个地方落脚,我给你取出来就是了。”她将白惊鸿的衣裳穿好,“就是这东西耗心血,你这么养着再养一年,就会开始衰老,除非林寒生给你药。”
说到药,她又想起一件事来:“林寒生给你下毒了吧?”
白惊鸿点头,“不知道是什么毒,他说过名字,我忘记了,都是些歌布的古怪名,我记不住。但那种毒五天发作一次,如果没有解药,我就会如百虫噬体,痛苦不堪。其实这都没什么,我不怕疼,比起周旋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边,比起还要侍候林寒生,我宁愿被虫子咬死。阿染,你说这叫什么世道?那林寒生是燕语的外公啊,我跟他差着辈儿呢!”
“他们那种人哪里还讲究辈份。”白鹤染淡淡地说。
白惊鸿听得叹气,“是啊,那种人……他都不算个人了。对了阿染,我和你说,蛊这种东西也是有讲究的,不是凭空就能给谁下蛊,首先蛊师必须得接触到要被下蛊的人,得碰到对方。我说的碰不是碰面,而是实实在在的碰触,你能懂吗?”
白鹤染点头,“我懂。”
“既然懂,那你一定要离林寒生远一点,千万不要随意就被他碰到,一定要小心。”
她失笑,“放心吧,他就算碰到了我,哪怕是把他的蛊虫拿出来放到了我的肩膀上,那只虫子在我面前也就只是个破虫子而已,掀不起风浪。他那点儿雕虫小技我还没放在眼里,到是你……”她顿了顿,问白惊鸿,“真的一心求死吗?”
白惊鸿答得很坚决:“一心求死!早就活够了,之前不敢死是怕尸体被找到,于是我只就只能盼着林寒生先死。可是又怕他将做人偶的那种邪术教给了别人,所以就想着还是得我先死。阿染,我一直在找你,就是想求你在我死后亲手为我焚尸,我只信得过你一人。”
她目光凄然,“阿染,你说这世间事是不是很讽刺?从前我那样恨你,那样不择手段地加害于你,甚至派了人想要在你回京的路上将你抹杀掉。就为了我能独占文国公府嫡女的位置,就为了我能独享文国公府嫡女的尊荣。可是到头来,当我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却还是你。阿染,对不起,为我曾经带给你所有的伤害。我求求你帮帮我,杀了我,烧了我,我只有被烧成灰,才能真正瞑目。不对,”白惊鸿慌了一下,“光烧了还不行,你还得把我的骨灰扬了,扬得越远越好。总之我不想留在歌布,甚至靠歌布近了都不行。我害怕,阿染,我是真的怕了。”
她又哭了起来,还顺着座位滑了下去,跪到了车厢里。
外头赶车的车夫问了句:“里面是怎么了?好像你们这一路都在哭。”
白鹤染掀开帘子,挥了挥手,“没事,我姐姐心情不好。”那车夫没再说什么,他不知,就在白鹤染挥一挥手间,已经有毒效随着她内力的提升而挥发出去,他的听力不如之前了。
她回到车里来,看着白惊鸿就叹气,“我的大姐姐,你若早这样,咱们何必闹到今日这般地步?罢了,也不能全都怪你,你来到文国公府时也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又能懂什么呢?要怪就怪你是叶之南的女儿,是和叶家郭家都有血亲之人。先莫说死与不死的,有件事情我得先告诉你,你自己再斟酌。大姐姐,你怀孕了。”
“什么?”白惊鸿愣住了,“我怀,怀什么了?”
她只得再说一遍:“你怀孕了,一个月了,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月信该过了日子没来了吧?还有你最近很能吃,这几日明显也在长胖,这些都是讯息。”
白惊鸿完全傻了,她怀孕了?她怎么可能会怀孕的?明明每次事后都会喝一碗汤药,那药是林寒生亲自调配的,该万无一失才是。怎么会这样?
“孩子是谁的你能搞清楚么?”白鹤染问她,“是林寒生的,还是卫景同的?”
白惊鸿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动静,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鹤染无奈,便试着帮她推断:“在我到兰城之前,你应该也是才回兰城不太久,最多也就十天?之前一直是在铜城的。这个孩子到现在有一个月,恩,那应该可以把卫景铜排除在外了,这个孩子要么是林寒生的,要么就是铜城那位知府康学文的。”
“谁都不是。”白惊鸿露了一个讥讽的笑,“那位康知府年纪大了,虽然府里女人也不少,但是近二十年都没有过子女,所以不可能是他的。卫景同正如你所说,时间对不上。至于林寒生,他也不会有孩子的,他常年养蛊,早就亏了身子,我曾听他说过不能再生养,所以林小桃和白燕语,是他唯一的亲人。至于我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