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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染点头,“没错,我手里有能治好痨病的药,所以想与你合计合计,这个药该怎么往外拿,这第一枚药丸给什么人吃效果才最好,最能让人信服。”
东宫元深吸了一口气,震惊已经掩饰不住,呼之欲出。“师父真的能治痨了?”
白鹤染都气笑了,“怎么,不信我?” 东宫元赶紧摇头,“不是不信,只是太过震惊。多少代人了,痨病第一次发现是在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人能记得清了,从来都是必死无疑之症。就连大国医夏阳秋都说,得了痨病之人,心肺里就像在敲锣
,听着热闹,却是催命的声音。所有医者都没有放弃过对痨病的研究,可是因为传染性太强,即便是夏神医也不敢在痨病村逗留太久,所以一直都没有任何成效。” 白鹤染能理解他的无奈,别说是古时,就是在后世,结核病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死亡率也高达百分之九十七。那是全球难治的疾病,零几年的时候每年依然会有一百多万人要死于结核病。
医学发达的后世尚且如此,何况古时。 “找几个有说服力的人来试药吧!”她看着东宫元说,“不管是痨病村里的,还是痨病村外的,我需要至少三名痨病患者来证明药丸的功效,而且还需要大量的百姓来一起见证这次历史性的事件。只要这
一步走好,今生阁何止在上都城内彻底立住了脚,就是在整片东秦大地上,都将打响名声。我知道你一定有人选,不只是村里的,村外也有。” 东宫元没有丝毫犹豫和隐瞒,立即道:“师父说得没错,不可能所有痨病人都被送到村子里去,总有个别的一些遗留下来。这些要么是达官权贵之家重要的人物,要么就是看不起病的普通百姓。百姓的
原因简单,因为没钱,所以没去医馆看病,所以有很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等到意识到是痨时,已经晚了,病入膏肓,连送到村子里的价值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叹气,很是无奈,“官府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在城北搜查一遍,将那些快要死了但还没咽气的人抬出城外,放到焚痨坑里。有些抬出去就咽了气,有些直到烈火烧身都还是活着的。”他摇摇
头,“听起来实在残忍,可是这事儿怨不得官府,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白鹤染知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结核病菌的传染性在潜伏期过后是很强的,一旦不有效控制,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很容易全城都失守。 所以,有些时候真不是朝廷心太狠,而是他们别无选择。比如说东宫元告诉她:“其实朝廷一直在鼓励医者攻克痨病这个难题,甚至不惜开出高额悬赏,甚至还许以高官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随着一个又一个勇夫因此染病身亡,敢只身犯险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更何况,夏神医都无能为力之症,别人再刻苦又能如何?既然今天师父问起这个事来,弟子也不瞒师父了。村里的人固然多,但村外也不
是一个没有的,而且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但不在上都城,都在城外住着,是那些家族的外宅。” 东宫元说:“大家族一些重要的人物患病,是不可能送到村里去的。一来要脸面,二来只要那个人还活着,这个病能瞒一天就是一天,他们得保家族的荣耀。但光拖着也不行,还得找大夫治,就算治不好,至于多拖个把月的寿命还是可以的。而京中头些名气的大夫们也乐意接这样的活,虽然危险些,可是也有机会能深入了解痨症,万一撞大运就让自己找到了治疗的门道呢?再不济,那些病人也可以为
他们试药。”
白鹤染没吱声,只等着东宫元继续往下说。果然,东宫元很快就扔出一剂重弹:“弟子手里也有这么一位病人,不是别个,正是当朝正一品右丞相,刘德安。”
这可真是让白鹤染小吃了一惊,堂堂正一品大员,得了痨病居然朝廷还不知道?“他不上朝吗?这病瞒了多久了?” 东宫元说:“瞒了有快三个月了,宫宴之前弟子还去看过他,已经是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力。弟子施尽浑身解数,也保不过他十天。至于上朝,刘家替他跟朝廷告了长假,理由是右相大人年纪大了,
想在告老还乡之前为东秦绘制一副锦绣江山图。” 说到这里,东宫元怕白鹤染听不明白,又解释道:“右相大人今年快六十了,是个文人。年轻的时候很是有几分情怀,喜欢行走天下,号称走遍了东秦的每一寸疆土。当然,也留下诗书无数,曾被誉为
东蓁第一才子。”
白鹤染明白了,怪不得说要绘江山图皇上就同意,也没有人怀疑。 “那就用右相大人来证明药效吧!”她做了决定,“但是除了右相,还需要两个人。”她想了想,干脆地道:“另外两个人就从痨病村里选,选两个病得最重的,只剩下一口气最好,这样才最具有震撼力。
” 东宫元面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痨病能治了,研制出药方的人还是他的师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白鹤染的医术将再一次得到大众的认可,也意味着白鹤染将随着这一个药方的问市再一次收拢人心
。而他如今是白鹤染的徒弟,那么这一切也都将与他有关,甚至那个药方他势必会成为第一个学到的人。
为医者,为医而痴,东宫元的兴奋跟成就与地位分离不开,但同时,身为医者,他也为那些被困在痨病村等死的人们而高兴。 除此之外,他还提供给了白鹤染另外一个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