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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抱着炮弹正要装填的德军炮兵,身体猛然定了一定,随即便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旁边的一名弹药手,看到自己的同伴中弹倒地,连忙跑过来弯腰捡起炮弹,正欲装填,又有一发子弹飞来,从他的钢盔正面打进去,然后带着一线血沫从后脑勺里飞出来。
看到有两名同伴中弹倒下,其余的炮兵本能地认为附近有苏军的狙击手,哪里还敢继续炮击,纷纷找到隐蔽的位置躲藏起来,免得成为狙击手狙杀的目标。
没有了德军的炮火压制,躲在战壕里的战士们又重新进入战斗位置,把枪口对准接近中的德军,等待伊瓦所下达的射击命令。
而伊瓦此刻正忙着清点人数,在德军短暂的一两分钟炮击中,居然就有伤亡了两人,负伤三人。看到伤亡如此大,伊瓦真是痛心不已,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侦察兵,可都是部队里的精英,结果一枪未发,就倒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
进攻的步兵进入一百五十米范围后,伊瓦命令老兵的机枪率先开火。枪声就是命令,紧接着,阵地上的枪声响成了一片,既有步枪的射击声,也有冲锋枪扫射的声音。正在冲锋的德国兵应声倒下了不少,剩下的士兵连忙就地卧倒,朝着山顶开枪还击。
一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躲在安全的位置射击后,往往会利用高地上苏军射击的间隙,采用鱼跃或者翻滚的姿势,快速地接近山坡上的阵地。由于他们太靠近阵地,战壕里战士要想命中他们,就不得不探出身子射击,结果很快就被敌人乱枪打成了筛子。
“手榴弹!”伊瓦见势不妙,连忙大声喊道:“用手榴弹把敌人炸下去。”
但他的声音被枪声和爆炸声所盖住,周围的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喊的是什么。伊瓦见别人听不清楚自己喊的话,连忙抓起一颗手榴弹,拉了弦就直接扔向那些躲在射击死角的敌人。轰的一声巨响后,一名躲得好好的德国兵,被爆炸的气浪从地上拔起来,向前踉跄地冲了两步后,就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战士看到伊瓦的举动后,也有样学样,纷纷将手榴弹砸向那些躲在死角里的敌人。一连串的爆炸之后,不少敌人被炸死炸伤,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了下去。
别看德军的进攻没有奏效,但在山坡下指挥的德军上尉,却根据山坡上的火力情况,搞清楚伊瓦小分队的人数没有多少。他等自己的部下退下来后,拿起一个喇叭大声地喊道:“俄国士兵们,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快点放下武器投降,我会给予你们一个俘虏应有的待遇。”
德军上尉的俄语发音虽然不太准备,但却能让山坡上的指战员们听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别说主力部队的进攻在即,就算是孤军深入后陷入德国人的重围,指战员们也不可能放下武器向德国人投降。
“神枪手!”伊瓦不想听对方在喊话,连忙吩咐神枪手,“干掉德国人的广播。”
神枪手答应一声,举枪就朝着远处开枪射击。别看到他是小分队的神枪手,但枪法根本无法和狙击手相提并论,更何况目标还在三百多米开外,要想直接命中目标,难度系数是非常高的,不久前,他足足用了五发子弹,才干掉了德军的两名炮手。
而喊话的德军上尉,正拿着喇叭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神枪手瞄准他所在的位置,连续扣动扳机,但子弹没有能命中目标,都打在了石头上,溅起无数的石屑,打在德军上尉的脸上,疼得他连忙缩到了石头的后面。
看到没能击中目标,伊瓦气得在面前土堆上狠狠地擂了一拳,随后又吩咐神枪手:“继续射击,一定要把德国人的指挥官打掉。”
差点挨子弹的德军上尉学聪明了,他躲在石头后面,继续用喇叭朝山坡上面喊话:“俄国人听着,你们的退路已经被我们的雷区和铁丝网切断了,正面进攻的部队又比你们多几倍。我劝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所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负责。”
伊瓦少尉听到德军上尉的喊话,不禁血往头上涌,他冲到老兵的身边,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MG42,瞄准喇叭所在的位置,就疯狂地扣动了扳机。这种机枪对付步兵是大杀器,但面对德军上尉躲藏的岩石,就没有多大的作用。伊瓦一口气打完了剩下的半条弹链,却没有伤到德军上尉的丝毫。
旁边的老兵见弹链打完,连忙帮忙换了一条新的弹链,以便伊瓦可以继续射击。但伊瓦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再继续射击德军指挥官,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除非自己的子弹能穿透厚厚的岩石,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伊瓦知道高地上的弹药有限,如果慌慌张张把子弹打光了,等德国人冲上来时,就只能和他们拼刺刀了。等老兵换好弹链后,他没有再继续朝躲在岩石后面的德军上尉射击,而是把射击目标锁定在那些暴露在视野里的敌人。
这次一个弹链还没有打完,空中就传来了炮弹划破空气所发出的尖啸声。片刻之后,这些炮弹从高地上空飞过,落在了远处的德军防御阵地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腾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火球,和一个个冲天而起的黑烟柱。
看到远处的德军阵地被炸成了一片火海,伊瓦立即明白,这是炮兵提前开始了炮火准备,连忙冲着左右喊道:“隐蔽,大家快点隐蔽,注意防炮,小心不要被弹片打中了。”
随着伊瓦的喊声,那些正朝着山脚敌人射击的战士,纷纷停止了射击,抱着枪蹲在了战壕里,以躲避可能不小心落在高地上的炮弹。
而山脚下指挥进攻的德军上尉,见自己的后方被苏军的炮火炸成了一片火海,不禁慌了神,再看看高地上落下的炮弹,爆炸所腾起额硝烟,担心自己的部队会被苏军的炮火所消灭,慌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虽说高地上落下了炮弹,但德军上尉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高地的反斜面,以苏军炮兵所处的位置,就算发射再多的炮弹,也很难打到他们。可是乱了方寸的德军上尉,哪里想得到这一点,他只想带着自己的部队,早早地脱离这是非之地。
躲在战壕里的伊瓦少尉,丝毫不担心德国人会利用炮击的机会冲上来,因为那些偶尔落在高地上的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弹片,就足以将冲上高地的德国兵成片的打倒。
众人都在躲避炮击时,炮兵观测员还要冒险探出头,观察炮击的效果,并不时地通过步话机,向炮兵部队提供各种射击数据,以纠正射击中出现的偏差。
斯韦特洛沃茨克区的德军指挥官,虽然得到了高地失守的消息,但他丝毫没有把此时放在心上,安排一个连去夺回高地外,他又重新钻进温暖的被窝继续睡觉,丝毫不知道苏军即将对他们进行猛烈的炮击。
正是因为德军指挥官的不以为然,没有及时地调整部署,以至于苏军的炮击一开始,那些还在掩蔽所里睡觉的官兵,就成了炮火打击的牺牲品。侥幸从掩蔽所里逃出来的人,也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跑,直到成片地倒在苏军的炮火之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