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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的是池宛如,小宝现在不叫妈妈了,可能不知道怎么称呼,一个‘她’字,顾爽爽感到心酸。
可见她心底因为‘孽种’那两个字,受到的伤害有多严重。
“你在哪里?”
池夕不说,“我爸想见人,见不到人他不会走,我传达一下。”
沈清书打电话的状态很糟糕,可是池夕帮不了,她又自嘲,其实看起来,有什么事是与你相干的?
爸爸只要妈妈,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不要你,至于生她的那个女人,也好像没有要她的丁点意思。
顾爽爽听着电话那头笃笃的忙音,沉沉叹气。
回家的路上,她给沈浩宇发了条短信,小宝现在最不想见的可能就是沈浩宇,但顾爽爽认为,最不想见是因为最在乎,最不想在乎的那个人看见自己潦倒落败可笑的每一个样子。
但顾爽爽始终认为,只有沈浩宇来了,现身了,小宝才可能好起来。
……
回到公寓,顾爽爽给妈妈和小雪糕做了晚餐。
餐后,陪妈妈看电视,顾爽爽找机会提了沈清书来A市这事。
池宛如神情倦倦,病由心生,她的心不想好起来,想早点下去见阿彦,她的身体也就跟着没有起色。
顾爽爽给妈妈按摩青肿的双腿,妈妈的胸前仍需要挂着餐巾,面部神经和口腔肌肉的协调能力恢复不了,会流口水,说话比以前好了,但口吃很严重。
池宛如思考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安然恬静:“见一面吧。”
“他对我的好,二十年如一日,历历在目,没醒的二十多年里,我依赖他,感情上肯定也爱他。但现在我醒了,能对他说的,也只有抱歉。”
顾爽爽点头,妈妈非常清醒理智,她安慰着说:“沈老先生也会理解您的,某种程度上说,您和他是亲人了,再怎么说,也有小宝。”
池宛如呼吸很浅,最终睁开眼睛,“笨笨,能把小宝找到吗?那天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只怕伤她入骨。我心里知道她是最可怜无辜的孩子,可我当时跨不过那道坎,这些年我由心排斥着她,对她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我很抱歉,这些天越想越自责。或许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但我想试试。”
顾爽爽一喜,她一直想提不敢提的,妈妈主动说了。
她站起身:“我打电话给她!”
池夕的手机,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拨了好几遍,顾爽爽回头看妈妈。
池宛如垂下目光,她做了多糟糕的事,她心里清楚的知道。
深爱阿彦,就对他人无比吝啬,其实对沈清书,对小宝,都太不公平了。
……
联系不上小宝,顾爽爽直接联系沈清书。
第二天清晨六点,顾爽爽下楼给妈妈和女儿买最新鲜的豆花,开门就看到了沈清书。
一身暗色棉服,带着鸭舌帽,站在离门一米远的位置,看见顾爽爽出来,冻僵的面部愣了愣。
不知道几点来的,一身寒气,只怕等了不下几个小时。
顾爽爽心里默然叹息:“沈老先生,进屋吧。”
沈清书摘掉鸭舌帽进门,眼神枯萎,鬓发斑白,被帽子压得略凌乱。
顾爽爽赶紧打开空调,沏好热茶端过去,老人坐在沙发里,双肘抵着大腿,颓然低头。
“妈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