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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交情,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所谓特别助理,重要的是当然是前面“特别”二字。
陆氏集团的张特助,基本属于挂头衔,这几年几乎就是光拿钱,不干活,和陆总在国外悠哉。
陆西法看农元一副“我也没办法,我也很无辜”的样子,心里无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也知道张水玲挂着特别助理的名牌,在陆氏几乎是畅通无阻。她想做什么自己给自己安个名目就行。
微尘说得对,他骂农元不如骂他自己。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你去请张特助过来。”
“是。”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她。”
“是……”
农元刚走到门口,马上又被他叫了回去。
“农主管,你父亲呢?我回来好几天,怎么都没看见农老的人?”
农元一愣,支支吾吾。
“怎么呢?”
“最近天气冷,老头旧毛病犯了,咳嗽吐痰。张特助说,怕老头把病传给安安少爷。让他暂时远着点……”
“胡说八道!”陆西法彻底怒了,“既然说是老毛病,怎么会传给安安呢!让你父亲过来,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见安安。”
农元眼睛一亮,连连说道:“是啊,老头就是想看小少爷!他盼星星盼月亮,等这天等了五年!我就去告诉老头去,告诉他——”
农元小跑着出去,大腿差点挂倒门口的矮柜。
陆西法哑然失笑。
他目送农元远去,在书房内思踱忖度。
男人最难面对的除了母亲外,就是初恋。
难以拒绝,也难以应承。尤其是早已经不爱的初恋,更是尴尬。
他挨到再不能逃避,才去敲响张水玲的房门。
“进来吧。”张水玲淡淡一笑。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
房间里正放着轻缓音乐,她褪去了职业化的套装,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松散的头发斜披在肩膀的一侧,上面别着一个白蝴蝶发箍。
她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随意,好像所做所为都是无意的表现,她的优雅是骨子里的天赋。
只有及其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张水玲的一颦一笑从来没有随意的时候。
她的一切都是后天精心锻造的产品,从头发到指甲,从脸上的笑或哭都是对着镜子千百次演练的结果。
学生时代多少同学在背后挖苦她,是死之前去火葬场也要化一个极美丽的妆才肯落气的人。
“进来啊。”张水玲笑容甜美地又说了一次。
陆西法踌躇,他们之间有些距离还是保持比较好。
“陈洛阳,怕我吃了你啊?”她发出一阵笑声,叮叮当当像风吹过冰凌。
他终于走了进去。
“喝酒吗?我这有一点点清酒。当然比不了去年我们去日本喝过的。”
“水玲,对不起。”他打断她的话,决定长话短说,“我希望你能离开越郡。”甚至是离开集团,离开他的身边。
张水玲的手颤了一下,少少的酒液泼到高级地毯上。她从容地掩饰过去,“你是嫌我碍事吗?”
“你明知道玫瑰加上白丁香会让微尘过敏,为什么还故意要准备这两种花?”
“我只想试一试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
“无聊!”陆西法气愤地说:“请问,你这样做,试出什么结果?”
张水玲直直看着他,“她果然是忘了一切,连玫瑰和白丁香都忘记。她真是一个虚伪透顶的女人,为了忘却自己的罪过,把你和安安都舍下了。洛阳,遗忘就是背叛。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她不记得你,不记得安安,这样的女人值得你付出吗?她做过什么你忘记了吗?在这里、就在她下午呆着的房间,那里发生过什么?你真的都忘记了吗?因为她的自私死去的人不会瞑目的!”
他闭紧了唇,喉头不断涌动。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深深后悔。回到越郡也许是一种错误。
往事不堪回首,也不忍再想。
“洛阳……你想一想可晴和可仪吧。那么小就失去父亲。都是季微尘的错,都是她。”
“不要说了!”他大声阻喝:“张特助,我以CEO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张水玲难堪地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幽幽地说道:“洛阳,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没有用CEO的身份命令过我什么——”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神情肃然,转身往门走去,“机票已经准备好了,时间紧张。张特助,我就不打搅了!”
“陈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