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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温岚平淡又客套地说:“方先生,我有我的人生自由,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方奕旸手搭着方向盘,望向车窗外昏暗的夜景:“从一开始,你就很喜欢跟我划清界限。”
许温岚直截了当的说:“我跟你无亲无故,你没必要把我管得死死的,先前离开湖岛就该老死不相往来。”
“哦?可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方奕旸侧过颀长的身躯,缓缓地朝她逼近,清俊的面容被夜色笼罩,眼眸迷离的凝视她,“你以后会感激我对你做的。”
“什么意思?”许温岚下意识往后退,被方奕旸逼到右边的车窗,后脑勺靠着冰冷的玻璃,面颊拂过微热的气息,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他的胸膛靠得太近,还能听到沉稳的心跳,肌肤仿佛被他的呼吸点燃。
她对视上他的眼眸,眼神变得涣散,目光又滑落到性感的唇,再也挪不开了。
目睹他缓缓地弯下腰,嘴唇离的越来越近,许温岚恍恍惚惚的想着,这是要吻自己吗?
她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嘴唇。
方奕旸的手朝她伸来,绕到后面的位置,咔哒一下打开她身后的车门,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到家了。”
许温岚愕然地往后一看,才发现车子驶到别墅门口。
方奕旸笑了笑:“都快两点了,早点回屋休息。”
许温岚下车后,离方奕旸远些距离,怀疑他是故意整自己,胸膛燃烧起汹汹火苗,又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一身披风从身后盖在她身上,方奕旸温醇的声音响起:“山里的夜风很凉。”
许温岚缩起胳膊,感受披风传来的体温:“你难道不怕冷吗?”
“男人比女人要耐冷。”方奕旸握起她垂下的手,摩挲微凉的手心,“是不是比你体温要高点?”
确实挺热的,热得她面颊微烫,正尴尬的要抽回手,一个硬硬的东西塞入她的手里。
许温岚摊开手掌一看,原来是湖岛密室里的小树雕。
方奕旸含笑地说:“物归原主。”
“你怎么拿过来了?”由于视线太暗,许温岚用指`尖感受树雕的刻字,发出内心的感叹,“原句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很喜欢这篇古文。”
这行字明显是用繁体写的,大陆绝大多数人都用简体,香港台湾那边还是习惯用繁体字。
许温岚抬起下颌,直视方奕旸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方奕旸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许温岚被堵得没话说,遇到方奕旸是因为绑架案,他并非出于本意的来到湖岛,怎么可能知道她母亲的事。
“好好休息,别多想。”方奕旸送她到卧室门外,贴心给她解下披风,在她额前落一个轻柔的吻,“晚安。”
许温岚僵直的愣在原地,这个吻太随性太自然了,要她别多想怎么可能做到呢。
……
翌日,许温岚起床吃早饭,在餐桌上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写着要她来屋顶一趟。
这么大费周章的,要她去屋顶上干嘛。
她蓦地想起昨夜的晚安吻,有种在别人屋檐下,被人为所欲为的感觉,犹豫好一会,还是决定去探探情况。
许温岚曾经过去一次屋顶,知道那里是空旷的平顶,但在打门的那刻,意外的听到潺潺的水流声,扑面而来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放眼望去一片栅栏围成的油绿草地。踏过草地中间的鹅卵石路,穿过挂着常青藤的白色拱门,可见一排排黑色盆栽的土培里,植满新绿色的幼嫩叶苗。
方奕旸微弯颀长的身躯,手拿的洒水器喷出晶莹的流水,侧过脸朝她莞尔一笑:“过来。”
许温岚环顾四周问:“你什么时候改造的,我居然没有发现。”
方奕旸凝视她的眼眸:“你喜不喜欢这里?”
许温岚含糊地回答:“还行吧。”
方奕旸说:“哪里不满意,还可以改造。”
许温岚微微诧异:“这里是你的地盘,不必征求我的意见,我只是你家的客人。”
方奕旸的薄唇抿成一线,低垂下头颅,反手关掉洒水器。
“其实我挺喜欢的,屋顶改造的农场很美。”许温岚感觉他在不高兴,接过他手里的洒水器,“反正你在外工作比较忙,应该没很多闲暇打理,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
方奕旸抬起下颌,指向最右排的盆栽:“猜猜那一排种的是什么?”
许温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出种的是哪种幼苗,有点无语的说:“后半年种的草莓要罩大棚,否则天冷会冻僵的。”
方奕旸唇角微微上扬:“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许温岚用树枝拨土:“你这盆的土培不太行,要加一点过磷酸钙,或者埋鱼粉、鸡蛋壳都可以。”
许温岚絮絮叨叨的说,讲得喜欢的事情,面容仿佛焕发柔和的光彩。
讲完后有点口渴,她回头瞥见他靠在多人吊椅上,阖上眼皮睡着了。
她说的是催眠曲吗?这都可以睡着?白废她说干的口水,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许温岚拿洒水器浇完花草,疲倦地坐在他的身侧,扭脸偷瞄他削长的侧脸,暗想这家伙睡得真死。
他的睡颜安静祥和,鼻翼吐出均匀的呼吸,蝉翼似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睡得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