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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倍?两倍是多少?”
虞安双手抱在胸前,白皙秀美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
奚清楷平静答她,语气不疾不徐:“五千。”
虞安点了下头,唇角轻巧上翘,勾出个笑来:“挺多啊。”
奚清楷站在第三节阶梯上,仰头淡淡看着她。
他看人鲜少走眼。这以尖刺护一方小家,内里的芯是完全软的,而且真落到险境中,也献得出一腔孤勇。
利用也好,不道德也罢,这件事说到底也就是找了个落脚点,以她家为跳板多了解了点临安。
奚清楷真是半点负罪感都不会有,但鬼使神差地,他忽然想把面具继续戴下去。
瞎子才会忽视她被谎言刺痛的样子,比想象的要……
奚清楷难得费神,从心里拂去了‘脆弱’这个词,与其说是脆弱,不如说是,
天真。
与涉世未深无关的天真,与其说是相信他,不如说是她太相信自己。
奚清楷敛去眸中情绪,拾阶而上,走过她身旁时,拉过她手肘将人一并带上了楼梯。
“我送你回去。”
重新站在秋风萧索的街头,风吹乱她的头发,虞安一把挣脱了他,拢住黑发将其散散一绑:“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奚清楷看着她转身要走的潇洒背影,没拦,站在原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烟是普通的烟,只是在他的指间唇边,仿佛要更耀眼夺目一些。男人垂下的睫羽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松散夹着烟,淡淡道:“你来的时候很顺利吗?”
虞安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一眼,刚想说什么,手机开始在兜里不要命地作响,她只能先接起再说。
“小安,我是你郑姨。”
电话那头是郑禧,虞安二话没说就要挂电话。
“你认识林喻雯吧,给你看个东西。”
那头郑禧的声音透过听筒隐隐传来,带着一丝得意。
林瑜雯是西施的大名。
虞安瞥见手机屏幕上亮一亮,最上方跳出视频的通知。
她打开迅速拉着看完了,立马重新拨了回去,郑禧很快接起。
虞安叫了她大名,语气乍冷,带着怒气与狠意。
“郑禧——”
可一切已经朝着无法控制的局面滑去,她知道自己必然会妥协。
那视频要是流传开,以西施的性子,人等于死了。
奚清楷将烟踩在脚底碾灭,将她的神态一点一滴都收尽眼底,心下清明无比,虞安展示出的狠意是最后的挣扎,是朝天打的空枪,子弹从未上膛。对方捏着她的死穴,要么是情谊,要么是道义,都不是一朝一夕可卸下的担子。
他陪着虞安走回了家,一路上她一个字都没说。当晚,郑禧便欢欢喜喜地搬着行李挤进了家里。
虞安把好奇探出头来看的虞孟清摁了回去,重重关上了房门。
客房之前是给奚清楷腾的,杂物她已搬了近一半走,小是小,至少是个房间的样子。
郑禧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自得的欣慰笑容:“小安,我真住不了多久,你看你给我个位置,我随便睡睡就好,我们两家么这么久的交情……”
虞安面无表情地抵着门框,灯下那张脸上扭曲油腻的笑容让她反胃:“住不了多久,是多久?”
“给个位置,随便睡睡?”
一道微沉懒然的声音响起。
在房间昏闪的灯色里,虞安看到奚清楷在门口处站着,心下有些怔住,他没走吗?
奚清楷人高腿长,在旁人发呆的间隙,已经闪进了那客房,他环视一圈屋子,俯身从角落里拖出一张折叠担任床,撂在客房门口,转头朝二人一笑,要命的眩惑。
“那在客厅睡吧,位置大。这屋子是她帮我收出来的,我每月定时交租金。”
奚清楷无视掉郑禧难看脸色,生怕刺激不够似得,见她不说话,上前两步,抬腿把折叠床干净利落地踹到了对面墙角:“就那,你看怎么样?”
郑禧脸色青转白转红,权衡利弊后恨恨抱起了自己的行李,走向了墙角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