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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晶走进双燕咖啡屋,在靠窗的位置找了张桌子坐下。据说这家咖啡屋是两个女人联手搞的,而两个女人的名字里都有个" 燕" 字,于是就取名为" 双燕".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看见其中一只" 燕子" 坐在吧台上发呆,令她想到了" 手托香腮"这个词。可惜她的打扮俗气了些,妆也过于浓,不然还是挺可爱的。
不知另一只燕子飞哪儿去了?
王晶喜欢来这儿,她虽然生性活泼,却喜欢雅致的地方。当然,这里的雅致不光是名字,还有装修和灯光。尤其桌上那轻飘在一碗水中的矮蜡烛,有说不出的情调。王晶自从来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那次是和陈挚一起来的。
一般来说,女人喜欢一个地方多半是因为爱情。尽管王晶不愿意承认她忘不了这儿是因为陈挚。但当她再次坐在这里等陈挚时,心里涌起的伤感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她还没能摆脱过去那段感情。今天的约会是她提出来的,虽然是为了一件具体的事,并且带着许多不快。但一想到要见陈挚,不知怎么,心里依然有一种情感上的期待。女人在爱情上的愚蠢随处闪现,人人平等。连王晶这样自认为什么都明白的女人也一样。
陈挚从三个月前借走她的5 千元钱后,就黄鹤一去不复返,泥牛入海无消息。
这让王晶深受伤害。这种伤害显然不是因为损失了钱而造成的,而是让王晶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借钱,陈挚永远不会想到她。不,不,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让王晶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这么一个有些无赖的男人?还爱得如火如荼、倾家荡产?
王晶不止一次地认真评估过自己和陈挚的" 爱情" ,也不止一次地认定陈挚对她的感情含金量很低,可就是不肯全盘否定。也许这样否定对她来说又会是新一轮的伤害。她总是安慰自己说,至少在当时陈挚是真爱她的。爱能装吗?不能。只不过像陈挚那样的男人,他的感情不能持久,他就是个喜欢移情别恋的人。水性扬花又不是女人的专利。
她拿出口红盒子,打开,从里面的小镜子里看着自己。一个没出息的女人。一个貌似开朗的女人。一个看上去没心没肺却活得痛心痛肺的女人。在人前她总是嘻嘻哈哈、伶牙利齿的。可只要是一个人独处,她就无声无息恨不能不存在。
今天是她的生日。去年这一天是她最快乐的一天,陈挚把所有生日里可以搞的名堂都搞完了,不但给她送了花,还在电视台点了歌,还请她和她的所有女友吃了饭。接下来的五一节他们去黄山玩了几天。王晶终于相信,任何事情一旦上了颠峰必然下滑。在黄山的那两天,王晶曾感慨地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像他们这样相爱了。可从黄山一回来,他们的爱情就开始下滑,速度之快令王晶毫无防备。
可以说一瞬间就从珠峰跌入太平洋,垂直高度一万米。致使王晶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她扑腾,挣扎,最终也没能挽救回失败的命运。
她的爱情财富转眼成了垃圾。对女人来说,爱情的财富和垃圾原本没有质的区别,此一时彼一时而已。
如今的王晶一千个知道一万个知道,不能再对陈挚抱任何幻想了。但一千一万之外,总还有个愚蠢的念头在悄悄地动:也许陈挚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是要给她一个意外呢。是想借生日向她表示歉意呢?为了不错过陈挚的" 意外" ,她婉言谢绝了女友们为她过生日的建议,整整一天都一个人守在家里,守在电话边上,也守在电视机前,只要是点歌节目她都一个不拉,期待出现自己的名字,不,出现陈挚的名字。傻女人啊。
整整一天,陈挚没有来电话。他一定是把她的生日忘得干干净净。不要说生日,把她这个人都忘得干干净净了。王晶越想越气,她气的不是陈挚,而是自己。
她给陈挚打了传呼,说有重要事情,约陈挚见面。陈挚竟然说,我正要找你呢,看来咱们还是有心灵感应的。王晶听到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不但不生气,还得到了一些安慰。她说你找我干吗?陈挚说,见面再说。王晶心里那点星星之火又被他燃了起来。于是收拾打扮了一番,坐到了这里。
王晶对着镜子骂了一番自己没出息后,还是往嘴上抹了点口红。这么暗淡的灯光,口红就很重要了。
一个男人走过来,看了王晶一眼,说,小姐你是一个人吗?王晶摇摇头说,不,我等人。男人走开了。王晶想,难道我像个小姐吗?很多时候,王晶拿不准被人称做小姐是好还是不好。说不好理由很明确,小姐似乎都是在娱乐业做事的,甚至是干特殊职业的。说好也有理由,说明自己还年轻,至少看上去还年轻。
王晶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把她吓了一个激灵,也把旁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王晶很不好意思。刚才进来时,忘了把铃声调整到震动。公共场合这么闹响真是不好意思。她忙不迭地掏手机。
电话是白云白打来的。因为想入非非,所以王晶在接电话时有些不好意思,轻言细语的,让白云白觉得奇怪。白云白说,你在哪儿呢?王晶撒谎说,我在报社,加班。白云白说,干吗那么小声说话?王晶说,大家都在看稿子。白云白说,今天可是你生日啊,还加班?王晶说,没办法,临时撤换稿子。白云白说,本来想晚上请你喝咖啡的,我还给你买了条丝巾呢,很漂亮。王晶说,谢谢你想着我。
王晶说这话时有些动感情,还是女友好啊。她问,你呢?五一节你打算怎么过的?白云白说,还能怎么过?人家是有家的,肯定要和家人在一起。王晶说,你呀,还说我呢,还不是一样不切实际。白云白笑笑,说,不说这个,希望你能快乐。王晶说,好的,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吧。
白云白犹豫了一下又说,他……没给你打电话?
王晶说,哪个他?
白云白说,我当然不是说陈挚,我是说王树林。
王晶说,我都把他伤透了,他怎么可能还惦记我?
白云白说,难说,我总觉得你们缘分未尽。
王晶说,你又想劝我吃回头草啊。
白云白笑笑,放了电话。
王晶不敢告诉白云白她此刻正在等陈挚,更不敢说陈挚借了她5 千块钱至今不还。那白云白不臭骂她才怪。就是不骂,光是看你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也够她受的了。她只想自己把这份窝囊消化掉,当初白云白是坚决反对她离婚的,她说不会再有人像王树林那样爱她了。尤其是为陈挚而离婚,她对他印象一直不好,更是件离谱的事。但王晶当时已被陈挚的迷魂汤灌得人事不醒,谁的话也听不见。
王晶刚把手机关上,还没来得及调整到震动,电话又响了。王晶像扑火一样赶紧接听。
是陈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