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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同裴陆予分手,郁旸涎正在去探看洛上严的路上,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妖异气息在班府中流窜,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时间,他却已经能够断定其中的不同寻常。然而待他要去追,那股气息却已经消散,仿佛从出现过。
“莫非除了封豚,还有其他妖物潜伏在桂陵境内?”郁旸涎沉思片刻,只向着邪气消散的方向再望了一眼,便继续去寻洛上严。
裴陆予方才的话令郁旸涎的心情更加复杂,此刻他站在房门外,抬起的手却迟迟都未叩响房门,直到听见房中传来洛上严似是吃痛的一记闷哼,他才下意识地破门而入,疾呼道:“洛兄!”
洛上严此时正盘膝坐在床/上,身前的地上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被催吐出来的。而那玄袍少年的脸色也不尽好看,尽管依旧苍白如纸,却隐约面带黑煞之气,在眉心闪动了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洛兄。”郁旸涎抢步至洛上严身前将他扶起,问道,“怎么回事?”
洛上严摇头道:“将体内的淤血激吐出来,伤势才能好得快些,不碍事。”
郁旸涎不作回应,只是看着那一小片血迹,血色异常,显然真相并非如此简单。
郁旸涎凝神的模样令洛上严有了再解释的欲望,遂开口道:“你忘了我本是已死之人?”
见郁旸涎闻言抬头,洛上严轻轻推开郁旸涎扶在自己身边的手,神情缓和了许多,缓缓道:“被厄难毒控制多年,我的身体和平常人早已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体内经络虚无,血液也因为常年体冷而颜色黯淡,再加上浸淫在毒素中多年,变成这样奇怪的颜色也不足为奇。”
洛上严的解释合情合理,郁旸涎并找不出任何质疑之处,然而这并不能排除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关于洛上严的疑惑,自然还有方才那一股似乎是从这件房的方向消失的妖邪气息。
“正是因为你异于常人的体质,所有的伤势便只能由你自己调息疗养,更要小心一些。”郁旸涎站起身,有意同洛上严拉开距离,再端凝起这玄袍少年,问道,“方才我察觉道似有邪气在班府之内,你可曾感觉到?”
“未曾。”洛上严答得毫无犹豫,也不见眼神闪烁,坦然回应着郁旸涎的目光。
“既如此大约是我看错了。”白衣少年身后的手已然握紧,有一只小瓶正在他的掌心。但见洛上严如此镇定,他只当一切正如洛上严所言,便将桂陵的灾情和古丘一事如实相告。
洛上严注视着郁旸涎在讲述城中受灾百姓时眉眼间深切的同情之色,就此了解到他内心对这世间苦难的怜悯。对于郁旸涎这份悲天悯人之心,洛上严自有感动,也庆幸自己所在意之人并非冷漠无情,比起郁旸涎来,他才显得淡漠自私。
“现今已经过去一日,还有四天世间,情况还是有些紧迫,不如现在我们就再去古丘看看吧。”洛上严道。
郁旸涎立即劝道:“那一处要塞的阻力十分巨大,就算我们能够再次找到所在,也不见得可以顺利冲破。你如今刚刚有些恢复,为保万全,还是先行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在一同前往古丘。”
洛上严以为此言在理,遂点头道:“承郁兄关切之心,今晚我必定好好疗伤。”
郁旸涎如今心情复杂,并不想与洛上严相处太久,加之他答应了裴陆予一起去找班及幼,便转身要离去。
“郁兄?”洛上严见郁旸涎要走便有些莫名的心急,忙将那已经走至门下的少年唤住。
“还有事?”郁旸涎问道。
两人之间的相处与过去相比显得疏远了不少,洛上严不知应该如何缓和这样的尴尬,犹豫之后只是摇头道:“只是想再同你说声谢谢。”
“不必。”话音方落,郁旸涎开门离去。
裴陆予早就在外等候,见郁旸涎现身,遂同他一起离开了班府。
因要顾及那些百姓的心情,郁旸涎此时幻化了模样。他与裴陆予见到班及幼时,只见那平日养尊处优的班家公子竟挽着衣袖,束着衣袍,同桂陵百姓以及那些救灾的府衙差役一起忙碌。
裴陆予有些惊讶于班及幼这样的行为,一时之间有些怔忡。反而是班及幼先看见了他们,冲他们淡淡一笑便继续帮着旁人搬运泥石。
“玩完没料到,毓泉君会有这样的时候。”郁旸涎一面说一面也挽起了袖子。
“郁师弟,你这是要?”裴陆予困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