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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瑾毓刚刚醒过来,脸色也跟白纸差不多,一双眼睛暗沉的一丁点儿精神都没有。
这时,突然听到路微深问起他萧达达,他的眸光忽然颤了一下,然后,就迅速的喑哑了下去,直到没有一丝光亮。
乔瑾毓用胳膊盖住了眼睛,看起来特别排斥抵触这个名字。
顾安歌见路微深气的浑身颤抖,连忙快步走到她身后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猫猫,怎么了?”
路微深的眼眸红红的,她哑着嗓子说,“达达的电话打不通,我问我爸,我爸说达达压根就没带孩子去找他,她们母女俩之前一直在乔瑾毓那儿……”
说着,她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病床,“问你话,装什么哑巴,达达和静翕呢?”
乔瑾毓猛地坐起来,眼神危险的像是溢出了阴霾,“路微深,别以为有顾安歌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谁都没有见过风度翩翩的乔公子会是这样的状态。
跟在他们俩身边这么久的蔡憧也是忍不住一惊。
顾安歌揽住了路微深的肩膀,身子替她挡住了乔瑾毓一多半的目光,紧紧的拧着眉。
乔瑾毓手背上青筋暴跳,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无力的栽倒在病床上,“你们走吧,让我静静。”
路微深咬牙笑了,“乔瑾毓,我最后问你一遍,达达和静翕呢?”
乔瑾毓缓缓又淡淡的说道,“我把她丈夫从监狱里保释出来,送他们一家三口相聚了。”
路微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从顾安歌的怀里挣脱出来,拿着床头柜上的热水瓶就要朝乔瑾毓的脸上砸去。
蔡憧惊呼一声。
顾安歌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一手还扯住了明显激动的不能自制的路微深。
路微深冷冷的笑了,“行!乔瑾毓!你有种!你他妈知道达达的丈夫是个什么货色吗?你知道他五年前为什么会进监狱吗?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她们娘俩往火坑里推是不是?”
乔瑾毓浑身一震,费力的撑着自己坐起来,暗哑的开口,“你说清楚,什么意思?”路微深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达达的丈夫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只要喝醉酒了就有家暴的倾向,我是不清楚为什么达达五年前为你生下了静翕之后还会跟那种人渣结婚,但是我敢保证的是,他们俩从始至终就没有做过真正的夫妻你知道吗?好多次那个混蛋要强迫达达,达达不从,他就会对达达拳打脚踢,你跟达达重逢这么长时间了,知道她为什么会认我爸爸做师傅吗?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锦葵小镇里开一家只卖水煮鱼的店吗?因为有一次那个混蛋强要达达不成,硬灌了她白酒,达达的味觉没有了,她只能反复的去背一个菜谱来养活家!静翕不会说话,你去查过原因吗?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进监狱
你查过原因吗?他喝的最厉害的一次要杀了静翕,达达的爸爸为了护着孩子被他失手打死了,静翕也过度惊吓再也不会说话了!这些你都知道吗?”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越来越红,泪水也越流越凶。
而乔瑾毓,已经被震惊的完全无法反应。
路微深还要去揍他,但是被顾安歌抱住,他沉声道,“猫猫,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她们俩找回来!”
“小哥哥,你陪我去找,那个混蛋会害死达达和静翕的。”路微深已经哭得不能自已,拉着顾安歌就快步的往出走。
蔡憧知道哪边轻哪边重,赶紧也拾掇了一下情绪跟上。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后面砰地一声。
乔瑾毓从病床上狼狈的摔了下来,又用力的往起爬,“我也去。”
……
路微深都已经乱的手足无措了,乔瑾毓更是被摄掉了魂魄似的。
这里面只有顾安歌和蔡憧是清醒的。
顾安歌先是吩咐蔡憧到路辰良那里接上褚离,然后再往锦葵小镇赶。
蔡憧立刻应了。
顾安歌开车,路微深坐在副驾驶,还穿着病号服,外面只套了一件蔡憧外套的乔瑾毓脸色青白的坐在后面。
他在恨自己。
为什么会把骄傲看的那么重要?
为什么会相信那个傻丫头说的所有谎话?
她说她不爱他了。
他就信以为真了。
既然不爱,又何苦生下他的孩子?
为了保护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艰辛?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做着自以为伟大的成全吗?
乔瑾毓捂住了脸,挡住了眼眸里所有的痛苦。
……
哪怕顾安歌开的再快,冬天里,也得顾着安全问题,所以,当他们到达锦葵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蔡憧也载着褚离随后赶到与他们会合。
路上蔡憧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跟褚离说了,所以,褚离的眼睛里是和他年龄不符合的沉重。
路微深指着路,几个人终于到了萧达达在小镇上的家。
就在那家水煮鱼店后面的院子里。
院门在里面紧锁,却能够听到里面怦怦的重物砸地的响声,还有达达的尖叫声。
顾安歌和蔡憧率先几脚踹开了门。
他们又急忙的穿过院子往屋里跑。
忽然,有一沙哑的、年幼的、带着浓浓恐惧的哭声突然喊道,“阿离!”
几人脚步一顿,同时望去,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
小小的静翕宝宝,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缩在院门口的角落里,被几个破旧的水缸遮挡着,她团成一团,瑟瑟发抖,见到褚离的时候,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