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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和江陵之间隔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路程,乔稚楚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帮他这个忙。
等到飞机降落在榕城大地上时,已经是傍晚。
晚宴是晚上八点开始,时间有些赶,他们几乎没怎么休息就换了衣服去宴会现场。
陆于皓担心累到乔稚楚,带她到一处沙发上坐下休息:“如果你太累的话,等拍卖开始,我随便拍一件,我们就能回酒店休息了。”他这次是代他父亲来的,心意到了就行,拍下什么东西无所谓。
“好。”乔稚楚微笑,“我还是第一次来参加慈善晚会。”
陆于皓诧异:“是吗?我记得江陵律界每年不是也有举办类似的晚宴?”
“往年都是陈明带着律所的其他人去参加的。”往年的律界晚宴她不曾参加,倒不是高冷,而是那天恰好是她哥生日,她觉得陪哥哥过生日更重要。
陆于皓眨眨眼,风流暧昧道:“这么说,我有荣幸得到你的第一次?”
乔稚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忽然有个男人朝陆于皓扑过去,他手里端着的一杯红酒也都不偏不倚地泼在陆于皓身上。
陆于皓穿的是银白色的西服,那嫣红落在衣服上尤为显眼。
“哎——”
那男人先是很疑惑地转头——他感觉刚才有人绊了他一脚,可他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身后有什么人,心里大为困惑,暗骂了一声撞鬼了。
男人回头对陆于皓好声好气地道歉:“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一时没注意看路。”
陆于皓眉头皱成一团:“怎么搞的啊!”
那男人连连致歉,陆于皓被他吵得耳朵疼:“算了。”他赶走男人,转而对乔稚楚说,“楚楚,你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在场内走走,看到喜欢的随便拿,记我的名字,等会我再下来找你。”
“好。”
应是这样应的,但乔稚楚又怎么可能让陆于皓替她付钱。
陆于皓走后,乔稚楚也不干坐着,起身在场内到处走走,欣赏放在会场两边的藏品,这些藏品罩在单玻璃箱里,上了密码锁,只能看不能碰。
季云深端着一杯红酒,从高大的厅柱后走出来,半眯着眼睛看着乔稚楚的方向,缓缓喝下一口红酒。
乔稚楚走到一个造型奇特,像被放大了数十倍的鼻壶的青花纹花瓶边,绕着打量了一圈,喃喃道:“青花瓷吗?”
这时,有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杵着龙头拐杖走过来,他戴着老花眼镜,眼睛浑浊,盯着那花瓶下的名牌半天,奈何字太小,他看不清,只能问乔稚楚:“小姐,麻烦帮我看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只是举手之劳,乔稚楚没拒绝,看了看说:“这是明朝永乐年间的青花瓷,出自景德镇。”
老人大为失望:“永乐年间的啊,我以为是景泰年间的。”
明代的景德镇青花瓷的确是以景泰年间最为出名,但乔稚楚还是忍不住说:“其实永乐年间的青花瓷也不差。明代永乐年间国力强盛,景德镇陶瓷业也随着繁荣,在海内外颇负盛名,和宣德年间的青花瓷一起开创了中国青花瓷的黄金时代。这个青花瓷是永乐早年的,款式较为相似洪武末年,更为珍贵。”
老人又凑近了些端详,半响,点头道:“好像的确不错。”说着就回头,招呼了一个戴黑绒手套的服务生,“我要这个,拿出去记闫老的名。”
服务生立即照办。
乔稚楚瞠目结舌,这种青花瓶价格不菲,他竟然说拿就拿,这么阔绰?
老人回头对她笑道:“你真专业,你的编号多少?等会我到你们老板面前夸你几句。”
乔稚楚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解释:“我不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原来是误会她是工作人员,难怪刚才让她帮他看名牌时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
乔稚楚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打扮,再去看那些服务在藏品边的解说员,恍然大悟——原来她们都穿了同色的长裙。
她摸摸鼻子笑说:“我是陪朋友来参加晚宴的。”
老人哈哈大笑:“原来你不是会场的工作人员啊,哎呀,你帮我讲解那么多,还那么精细,我还以为你是呢。”
只是一个乌龙的小误会,乔稚楚也没放在心上,和老人告辞继续看别的东西。
季云深一直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嘴角也不由得随着轻勾起。
肖云蓉一身米黄色露肩长裙,站在他身边男才女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先是一惊,随即心里一恨,但面上还是保持得体微笑:“那是乔小姐?她真聪明,什么都懂。”
季云深一杯酒喝尽,将酒杯随手放在桌子,眼睫流转出些许骄傲之色,心想,她可不只懂这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