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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晴被顾楠叫醒的时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她以为那药是要坏了。等她发现药已经被顾楠滤好装了起来后,才是松了一口气。
取了药,霍去病和士兵也就是要准备离开,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有些太久了。
那八百余骑追去了大漠之中,而顾楠则是留了下来,同端木晴学着医术。
塞外的人烟稀少,平日里都见不到什么人,每日大多都是顾楠和端木晴插科打诨,时常惹得端木晴着急却说不出话来,在那里红着脸憋着,模样总是让顾楠发笑。
她很喜欢这样安静的日子,没有行阵,没有兵甲,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也没有朝不保夕的日子,也没有四地遍野的哀嚎。
有的只是看着暖阳东升西落,和风徐徐,斜阳低矮,夜中的繁星点缀暮里。
还有陪着那说不清话的少女一日又一日地等着朔方的冬雪。
从前的那般日子或许是让她真的累了,或是说,如果当年没有遇到白起,她可能根本不会习武也不会打仗,更不会有什么太平的宏愿。
当只是做一介普通人,饿死流离,或避世而居罢了。
如今的关内安定,没有战事,她也无处可去,想着的不过是在此过完余生。
白日里和端木晴出门采药,说来也是奇怪,朔方这种荒地里倒是时常能找到关内少见的药材。
不过顾楠采药多是粗手粗脚的,对于那些药草也不知道小心些,总是将药草弄得七零八落,使得端木晴心疼许久。
午间或者夜间,端木晴会给她讲解医书,顾楠倒是没有想到端木晴家中的医术是这般渊博深厚。
传自战国时的医家一脉,从外伤跌打,内伤四脏,到风寒冷热,疫病杂症都有载证和叙说。
就连端木晴自己都不能说全部学过,要是想将这一些医术全部读透恐怕是需要数十年的时间。
偶尔,顾楠会随着端木晴到附近的村子里治病看诊,嗯顾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充当保镖的作用,以她的水平还是莫要祸害人家的好。
端木晴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顾楠的声音开始有一些好转的模样。
不再是当初那般沙哑,虽然还是有一些低沉,但是也算不得是难听了,只是还有些奇怪而已。
听端木晴说,再吃上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声音就会好了。
一天夜里,顾楠在屋里坐着吃食,突然听到端木晴在屋外大叫,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欣喜。
顾楠走出屋去,是下雪了,白雪在夜里的朔方里飞着。北方的雪都是干雪,和南方的湿雪不同,很快就会堆积起来,而且很难化去。
雪片很大,是松白的模样,纷纷地在夜色里落下,被那北风卷得四处飞着。
端木晴仰着头,脸上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高兴,微微发红,发间带着雪花,眼中映着那漫天白雪。
顾楠抱着手半倚在门边,浅笑着看着那天色被白雪遮的朦胧,看着那姑娘像是个孩子一般地站在雪里,出声叫到。
“晴姑娘,吃饭了。”
小屋之上,炊烟缕缕,在雪夜之中飘散着。
那屋里的灯火摇晃着,在雪中的夜里晕开。
······
第二天的一早,顾楠还没有睡醒,就被端木晴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生生是被冻醒了。
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到端木晴已经把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来一张兴奋的小脸,期待地看着她。
“起来,看,看雪去了。”
披上衣服,抱着无格,往嘴里塞了个饼,顾楠就和端木晴走出了门。
门外已经是一片白色,一夜之间,雪就已经将这朔方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