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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老伯补充说:“我们这药,本来就无味。我们原本是为了打野兽用的,野物们嗅觉灵得很,若是有味,那还管什么用。”
方江用手比划着说:“我说的是,能不能达到这个境界,不用喝下去,闻一闻,就要了命。并且无知无觉。若是光拉肚子,那就不好了。”
陈槿想了想,“毒嘛,自然界中就有的是,最寻常的是蛇毒,象五步、竹叶、金腹之类,毒性都猛。不过都得沾身或是误食,才能让人中毒。要想达到闻之气绝,我们尚无把握,不过若是让人慢性中毒,倒不是难事。”
“那也可以,让毒经久不散,慢慢越积越深,行吗?”方江望着陈槿,眼里满是期许。
“嗯,”陈槿思索着点了点头,“应该能行,还是那句话,得有仪器进行分析提纯,反复做做试验。光用匡老伯这些葫芦瓦罐,肯定是不行了。”
“没问题,”方江沉稳而坚定地说:“只要能制成这种无形无影的剧毒,你需要什么仪器,我们提供什么,哪怕是千山万水,从重庆运来,也在所不惜。”
“组长,你是说,咱们去给敌人下毒?”陈榆问。
方江缓缓点了点头。
陈榆却是有些疑惑,说:“用毒杀人,倒也行,但是,如果能够接近,用枪用刀,不是更痛快吗?再说,越南那一回,咱们用毒面包,不是也没成功吗?”
他指的是军统特工组在越南刺杀汪精卫时,买通了面包店的伙计,送去注了毒的面包,但是不知道是被识破了,还是那天汪精卫没有食欲,结果,面包被扔掉了。
“不尽然,”方江微笑着说:“毒面包,或是毒水毒酒,总得人亲自喝下,才能见效,若是被人验出有毒,或是不去喝,那就完全无用。毒气刚不同,就象丁义那天经过这里,根本没察觉这里有毒气,不知不觉便中了毒拉肚子,这比用刀砍你,容易得多了。”
说到这里,方江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眼下,正面战场,形势危急,敌酉汉奸,日益猖獗,汪精卫、周佛海之流还在招募那些意志不坚者降日,大家都在等着我们能够刺杀敌寇,敌后建功。可是咱们进入敌占区后,环境恶劣,困难重重,这些你们应该能体会到了。到目前还居无定所,疲于奔命,而距完成任务仍无指望。重庆方面一再催促,项先生心急如焚,召集我们几个组长,开了几次会,苦无良策。因此,咱们必须不惜一切手段,誓饮敌血,用刀也好,用枪也好,用毒也好,只要能使敌寇毙命,那,无所不用其极。”
这番话,说得大家心潮澎湃。
方江转过头来,面色郑重地说:“匡老伯,陈先生,我们到南京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付鬼子汉奸,可这里眼下是敌人老巢,统治极严,我们的行动,异常困难。你们有研制毒药长技,正合我们所需,因此,想请二位给予协助,可否答允?”
陈槿站起身来,神情有些激动:“方先生,我虽然是个布衣草民,但是国难当头,自有良心驱策,尤其事关民族大义,更加责无旁贷。我和妻子阿敏都是医务工作者,既逢国家危难,若有召唤,我们随时赴命。”
匡老伯也站起来,抖着花白胡子,颤颤微微地说:“我老头子不能上阵杀敌了,能帮你们这些为国家打仗的年轻人做点事,给抗日出点力,用句老话来说,万死不辞。”
一向沉稳持重的方江眼睛里泪光潸然,站起身来,和陈榆、阿混一起,三个人排成一行,向陈槿和匡老伯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