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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二十七万万想不到楚乐一这种人,也有对诗感兴趣的时候。
他听她念完诗,在她边上坐下,明明是刚吃过,又来她碗中夺食,不依不饶地问:“说嘛说嘛,你到底在哪听见的这首诗?”
青二十七有点不习惯见他这种正经的神情,而她也委实不想再想到毕再遇,于是敷衍地道:“唉,我瞎说的,你也信,这能是诗么?说出去不让人笑死。”
“去……”楚乐一放松下来,“我还以为……”
青二十七问:“你以为什么?”
楚乐一却转了话题:“此时说来话长,不说也罢。话说今天的《新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这种报道手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完全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嘛!”
青二十七对他的夸赞表现出得毫不谦虚:“当然是我想出来的,难不成是天上掉陷饼掉下来的?”
楚乐一死活又问:“当真没有人教过你?”
“喂。”青二十七放下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乐一罕见地思索了一会,答道:“我说你的想法很超前。我在夸你,真心的。”
青二十七不太高兴:“那这话,你也夸过段舞了。”
楚乐一听到段舞的名字,不自觉地脸上就浮出笑意来:“那截然不同啊。她可是有我这名师带出来的高徒,拾人牙慧、借题发挥。所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青二十七的脸色越变越黑:“你这是在变着法子骂我么?你不想活了?”
以楚乐一的性格,这么夸人一般都是在说反话,但这一次,他却极力否认:
“你想多了!我是真的很佩服。如果没有人教过你,你就能整出这些来,那简直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这么好的开端,为什么……”
青二十七越听越是糊涂:“楚乐一,你说的为什么听不懂?如果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那我坦然受之。
“我做这些事,只是不想和汗青盟的《武林快报》一样。虽然我心里还有许多困惑,其实也没有人们想像的那样热血心肠——可我觉得他们那样做是不对的。
“我想和他们不一样。”
她认真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楚乐一竖起大拇指道:“说得好!”
他捅了捅在一边呆住的花千瓣:“你家青堂主说得这么好,你也不给个面子鼓鼓掌!来,预备备,起~”
好吧,明明可以更正经一点的,他立即又不正经了。青二十七简直想打他。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夸奖,她很受用。
如果说她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野心的话,那就是让自己现在做的事,能在千百年后有人记住。
她不想自己成为一粒尘埃,永远湮灭在历史的河流里。
这一期的《新闻》,是她的一次尝试,一个开始,而远远不会是结束。
这一期《新闻》还惊动到了一些青二十七没想到会惊动的人。
开禧二年七月初二下午,临安城下了一场豪雨,青二十七收到汗青盟桑维梓的邀约。
这天雨势狂乱,湖水暴涨,西湖中满湖的荷花荷叶被打得零落不堪。
“上次见你,夏至未至。忽忽两月,如今已是立秋了呢。”桑维梓坐在青二十七对面,雨滴溅在她脸上,真比桃花还娇艳。
“十六姐。”青二十七轻轻道,她的习惯依然改不掉,还是忍不住喊桑维梓“十六姐”。
桑维梓目光流转,妩媚一笑。
青二十七不敢正视她。她在毕再遇在军帐中的娇喘,仿佛还在耳畔。
青二十七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直很想成为桑维梓那样的女子。可是现在她想,她这辈子都做不了桑维梓那样的女人。
是因为做不了桑维梓那样的女人,所以没信心去争取么?
不是的。
即便是桑维梓这样的女人,那个人,也不见得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不是么?
那个人用一个死去的女人作借口,关上心门,挡住了所有的后来者。
她出了神,桑维梓问:“二十七,你在想什么?”
青二十七说:“我在想,十六姐为何此时要见我。”
桑维梓:“怎么?你我之间,难道竟是要生分至此么?”
“你我之间……”青二十七鼓足勇气抬起头来,“难道这时不应该避嫌么?”
桑维梓吃吃地笑起来,笑着笑着,螓首轻埋,而后瞥了青二十七一眼,眼中似有泪光:“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情形。”
青二十七迟疑了下:“十六姐,我……”
“你在绍兴的事,都已知晓。”桑维梓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还有刚才飞溅进来的雨星,“你心细如发,灵感一动,常有不同寻常的奇思妙想。”
桑维梓是在夸她么?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在夸她?
放在从前,青二十七会为桑维梓的一声夸奖而欣喜许久,因为她需要桑维梓的夸奖和鼓励。
但是现在,她听到桑维梓的夸赞却心生警惕:桑维梓的话里话外都说明,汗青盟在暗地里窥探她的一举一动!
她哪里值得汗青盟这样研究?绍兴……帝陵……汗青盟又知道多少?
青二十七再次陷入深思,而桑维梓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忽然问道:“你进过绍兴帝陵?有何发现?”
青二十七心陡然一紧,桑维梓也知道帝陵的事?!她知道多少?她或许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青二十七命令自己沉静下来,小心应对:“十六姐为何如此问?”
桑维梓的目光逼视过来:“柏子庄在帝陵外的挖掘线路是你定的。你凭什么定下那个线路?”
青二十七双唇微抖,她很怕自己说错话。
这是一种惯性吗?为何她在桑维梓面前总是无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