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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薛冰馨打算明年开春再扩大耕种,搞个十来二十亩的,那山寨的人就不用再挨饿了,当然,前提是官兵和鞑子不来捣乱。
话说这几年黑台山宰了不少跑到大明境内打草谷的鞑子,可谓是结了死仇,靼子甚至专门派出小股部队攻打过几次黑台山,只是每次都铩羽而归。
“大当家的,听说入冬以后,关外已经下了两场白毛雪,鞑子冻死了不少牛羊,估计明年开春鞑子要不消停了,咱们得提前做好防备才行。”雷钧神色凝重地道。
鞑子每年在夏秋之交的收获季节都会越过长城,跑到大明境内抢掠粮食过冬,但若是冬季遇到大雪灾,牛羊冻死严重,鞑子开春粮食不足的情况下,也会跑到大明境内劫掠,这简直已经成为一种铁律。
薛冰馨皱了皱柳眉,她正准备开春后扩大种植红薯,如果鞑子老是跑来骚扰,必然会影响生产,但为之奈何?长城根本挡不住抄小路的小股鞑子,边兵无能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三人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聊着对付鞑子的事,小男孩薛阳终于行完五百步了,满头大汗地行了过来脆声道:“娘亲,孩儿走完了。”
薛冰馨掏出手帕心疼地替儿子擦干净头上的汗水,当看到儿子脚脖子上被绳子勒出的深深红痕时,更是心疼不已,替儿子净了手后,把最大那根红薯塞到儿子手里,柔声道:“快吃吧!”
“谢谢娘亲!”薛阳乖巧地坐在娘亲旁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时,议事厅的大门再次打开了,一名年青男子行了进来,一边冷得跺脚,一边往这边行来。正吃着红薯的薛阳立即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恭敬地弯腰作揖道:“见过蔡夫子!”
“蔡夫子好!”
“见过蔡夫子!”一众妇人和小孩都纷纷站起来见礼,薛冰馨和雷钧等人也不例外。
进来的这名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身书生打扮,头戴四方平定巾,脸上冻得又红又青,赫然正是徐晋昔日的同窗蔡岳蔡浩然。
话说两年多前,蔡岳和李英俊两人在京城告别了徐晋,西行追寻“诗和远方”,结果在右玉县遇到打草谷的鞑子,李英俊被鞑子掳走了,而蔡岳为了寻回好友,就在黑台山附近的村子中住下,去年还娶了那个叫叶子的村姑。
而那个叫叶子的村姑由于家人都死在鞑子手中,执意要上黑台山投奔三娘子,后来果然上了黑台山,不过去年跟蔡岳成亲后,又下山搬回了村子居住。
正因为如此,蔡岳便与黑台山联系上了,请求薛冰馨帮忙打听好友李英俊的下落,而作为报答,他经常会上山教授山寨中的适龄儿童蒙学,以他的水平也只能教授蒙学了。
“今天下大雪,我还以为夫子不会上山了呢。”薛冰馨意外地道。
蔡岳拱了拱手道:“在下今日是来向大当家辞行的,今日给火儿他们上完最后一节课,以后就不来了,等明天开春便南下回江西上饶。”
“啊,夫子要离开山西了?”薛冰馨失声道,薛阳那小家伙也是一脸的不舍,他很喜欢蔡夫子。
蔡岳黯然神伤道:“快三年了,子玉兄还是渺无音讯,近日收到家书,老父病重,不孝儿得赶回家中见老父最后一面了,不能再教授火儿他们,实在抱歉!”
“噢,原来如此!”薛冰馨取出一块银子,约有五两重左右,道:“承蒙夫子这段日子来对小儿的悉心教导,奉上一点心意作为夫子回乡的路费,还望夫子不要嫌弃才好。”
蔡岳怫然不悦道:“之前已然说好,大当家帮忙寻找本人好友,而本人则教授寨中小儿蒙学,大当家如今给银子,岂不是在折辱在下,万万不可,大当家速速把银子收起。”
薛冰馨歉然道:“蔡夫子误会了,只是小子并没帮上什么忙,夫子的好友至今还下落不明……”
蔡岳摆了摆手道:“尽人事听天命,大当家已经尽了人事,找不到那也是命,怪不得大当家的。火儿,吃完饭后,且随为师去上最后一堂课!”
“是,夫子!”薛阳小大人们揖了一揖。
蔡岳叹了口气道:“大当家,火儿天资聪敏,可惜没遇上名师!”
“火儿觉得夫子就是名师呀!”小家伙认真地道。
蔡岳哈哈一笑,伤感离别之情稍减,背着手行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