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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掉了外面的风衣,只穿了一件高领的加绒黑色毛衣,风衣挂上衣架的瞬间,两本红色刺眼的证书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而这证书不是别的,就是今天下午在民政局声称遗失的结婚证书
将结婚证捡起来,他想了想还是重新丢进了大衣口袋里。
坐在沙发上,他倒了一杯热茶,茶叶不是时令季节最好的,入口的感觉却不错。
他答应小棠离婚,也同意和她到民政局去办理手续,至于最后的结果怎样,他并没有允诺。
所以,这次没有拿到离婚证书,本就是他预计中的事情。
只是,他的妻子聪明的很,结婚证遗失这样荒诞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她会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理由,暂且推脱一时可以,时间久了,就不可以用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只需要一时有作用就好,至于后续怎么走,他自有办法。
茶水浅淡,入喉满是清浅幽香。
这两年喝惯了小棠重口味的苦丁茶和莲子心,现在喝这些口味清淡的茶水反而并不适应。
果然,口味都是养出来的,日积月累,她的喝茶喜好倒是成了他自己的喜好。
站起身,王明轩端了一杯茶水站在落地窗前,12楼层的高度,透过玻璃向外望去是一片迷离的夜空。
市内的夜色,不如郊区和国外的景色凄清,静谧,灯红酒绿,行走在其中的人,通常会被霓虹五彩的光芒迷了眼。
这个世界太多的欲.望,太多的贪婪,人生俗世,欲.望永无止境。
执念一诞生成,人就会变成沾染“烟瘾”的烟徒,很难再戒掉。
可,王明轩明白自己沾染的不是普通的“烟”,他染的是毒,“毒瘾”发作,不单单是是人体肉身,连同灵魂都处于极致的煎熬中。
小棠是他永远的执念,中毒至深,只有她才是最好的解药。
两年前的强迫算计,她在他的预计中成了他的妻子。只是,与之早先和婚姻协议一起签署的离婚协议,只单单的有她一个人的名字,他并没有签字。
那份离婚协议书早已经作废,如果说它还有一点用途,不过是两年前为了安小棠的心,让她错认为这婚姻禁锢她不会太久,为的是和她顺利结婚,不然凭借小棠的性格,怕是想要她听话答应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他没有想到,婚期一年刚刚过半,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按了按酸疼的太阳穴,王明轩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也清楚小棠的心结在哪里,利益成婚,他们之间婚姻关系的建立本就不单纯。今天在民政局,他有意那么说不过是想让她明白,他对她从来和利益,金钱无关。
看得出下午小棠的恍然的犹豫,虽然她表现的很不明显,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犹豫,这婚,他自然不会离。
时间差不多,小棠也该醒了。
收回了思绪,落地窗的玻璃上起了一层薄雾。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A市的天,雨总在夜间下。
雨天天寒,看来是没有办法带她出去吃晚餐了。
用室内电话拨给了楼下的服务餐饮区。
电话接通,服务生尊敬得问道,“您好,请问能有什么为您服务的吗?”
“点餐。”
“晚餐餐饮的菜单在室内的茶几上,您要点什么?”
“银耳莲子羹不加糖,莲蓉鸡汤,再要一份凉菜……”
酒店,客厅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小棠在睡梦中迷茫地听到客厅里的人在说话,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目及到晕黄的暖色灯光,让她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阿棠,醒了吗?”卧室的房门被推开,有人渐渐走到了侧。
见她睁眼看着天花板,王明轩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小棠刚睡醒的时候有些迟钝,这时候的她神情娇憨,眼神氤氲的像个孩子。乖得很。
只是,两年后的她要比两年前消瘦了太多。
“睡了这么久,先去洗澡,吃晚饭,再继续睡。”
“嗯。”小棠点头,穿了鞋子被王明轩带着向前走了几步,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发现了异样。
“这是,在哪儿?”脚步停了下来,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装潢,手不着痕迹的从王明轩的手里抽了出来。
抬眼,对上她清明的眼瞳,他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太累了,就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了一份报纸,和往常的随性并没有什么区别。
小棠下午心绪不宁,想的事情太多,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想通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巧合是为什么?
办理离婚手续,不带离婚协议书,在民政局重新协议,那些话无非是有意说给她听得;
办理离婚手续,结婚证遗失;
……
这不是王明轩的行事风格,做事有条理,严谨的人不会不带任何证件就带她到民政局去做无用功。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他们的结婚证书也许是真的丢了。她想,不用这么敏感的猜测这么多。
“阿棠,洗澡去吧。”他没抬头,一句话却惊醒了站在原地看了他很久的人。
报纸翻了两页,他又说,“干净衣服在衣架上。”
过了两年,在小棠的认知里王明轩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的心思,也让人难以捉摸。
任凭谁对待将要离婚的妻子,都不能像他这样的镇定自若。
他的平静只会有一种情况,事态的发展在他的预计之内。
越想小棠越觉得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王明轩越是平静,她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阿棠。”
室内一片寂静,他骤然出声叫她,吓了她一跳。
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他,故意的。
即便背对着她,小棠看王明轩,总觉得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不回头也知道她正看着他。
过去,他就总是这样。
看似平静,却有意是在吓她。
而这样的情况,通常出现在她出神的时候。
心里没鬼,又怎么会被吓到?
小棠受惊吓,多半不是因为他突然唤她的名,而是,她每每揣测他的心思总会被他提名,就像是被当场抓现行一样,下意识的惊惧。
连地上的毛巾的来不及捡,她朝浴室的方向走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听浴室的门关上,王明轩转过头,望着消失在他背后的人,视线掠过地上的毛巾,似笑非笑。
站起身,王明轩捡起了地毯上的毛巾,“孩子心性,冒失鬼。”
有些东西,时间也没有办法改变。
浴室里,温热的水从小棠的头顶倾泻而下,如果理智能够维持她和王明轩相处的短暂冷静,她最怕的就是和他长时间的相处。
离婚本来是她无比坚定的事情,可经过下午在民政局的所有过程,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鲜少的动摇。
做过决定,从来不会后悔的人,仅仅一个下午就开始对自己产生质疑,王明轩比她想象中的对她的影响还要大。
洗了澡,裹着浴巾,湿漉漉的长发滴着水,酒店里简易的梳子随意轻梳,长发就开始掉落。
那药,是绝对不能再吃了。
内心的天平摇摆不定,不吃药,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浴室外有人敲门。
“阿棠,洗好了,出来吃晚饭。”
小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比从前,听不见淋浴的水声,他又敲了敲门。
“洗好了吗?”
“好。”
将手里的梳子丢在一边,依着小棠对王明轩的了解,不论她搭不搭腔,如果他敲三次门,第四次敲门她再不出来,他就一定会主动进来。
酒店的浴巾不比家里,裹着出去裸露地地方太多,小棠平时的睡衣都没有这样的,要她裹浴巾出去,她做不到。
浴巾丢在一边,她将干净衣服一件一件套在了身上,连衣裙穿的时候背后的拉链在慌忙中更难拉上。
酒店的浴室不能够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