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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排减刚才在前方就分为了两段,这两段排减呈一个“人”字形分流而去。本是从同一个排减分流出来的,可这两段分出去的排减的光景却是天壤之别。
我来到北程村也没多长时间,前后加起来不到一天的功夫,后来周涛和他父亲又去参加那个“阴婚”了,也没顾得上给我好好介绍一下他们这个北程村。昨天晚上又只顾着和美裕折腾,完事儿后那个血月又蹦了出来,这会儿想拿起手机看个方位,手机却没电了。现在也没好意思问贺宵,便暂时用左右来代替方向。
刚才我站在那个还没有分流的排减口时,左手边是另外一条支流,那边正是应了“人间四月芳霏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句诗来,那条排减支流,直接从两边的田地中穿插而过,两边都是妖娆多姿的正绽放着自己神采的桃花,入眼看过去好一片美丽的生气勃勃的画卷。
目移水流,黝青的碧波上飘浮着几缕乌青色的“青蛙皮”,这青蛙皮是这边的俗称,其实就是水中因为富营养化生成的浮萍。青蛙皮飘在水面上,随着水流一起一伏的更是添了几分雅志。许是排减中水色黝青的缘故,没有见到游鱼露出脸来,只看到几只杏黄嘴巴的水鸟不时地从水上略过,表明水下边仍有不少的游鱼。
目及当下,却是另外一番场景。应该是这边的地质原因,我站的身后稀稀拉拉的种着一些枯瘦的枣树,看起来这枣树应该是刚种下不久,里边被人参杂着种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已经有些泛黄的小麦,仍趴在地上汲取营养的红薯藤,还有一些儿已经有小孩高矮的紫色的棉花枝,打眼看去虽是五颜六色的斑斓景色,可终是青色占了大半,看起来给人一种有些森冷的感觉。脚下的这条排减支流,却全然是另外一副光景。刚才虽然站在乱葬岗前边没看见这条支流,可现在站在这个排减支流的岸边,正对面的竟然就是那个乱葬岗,只是因为乱葬岗的四周都有高树围槛着,所以一时没有看清。
“贺老哥,怎么那里有颗柳树?”我让美裕和贺宵他们夫妻暂时留在岸上,自己走到了刚才贺宵给我指的那个岸下的蒿草丛旁边。排减当初修建,主要是为了灌溉以及疏通水流,所以排减中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供人站立的地方。刚才看这个排减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竟然没有一丝儿的灵气,可偏偏水中的蒿草生的如此茂盛。
蒿草,是一种有些特殊意义的植物,按照传统,每逢端午节,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要插上艾蒿,据说能避邪驱瘟。艾蒿要用红布扎起来,有的人家还愿意加上一根桃枝,微风吹来,空气里清香四溢。按理来说,有蒿草的地方那些邪异鬼货应该不会接近,除非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
我伸出手从水边拔了一根蒿草,拿到眼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可我这也就是装个模样。书到用时方恨少,我以前除了必要的码字赚点稿费之外,精神全用到了鉴赏岛国动作片上去了,后来与小玉她们也算实践出真知,自诩精通九九八十一般武艺,可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只能勉强认个大概,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个端倪来。只是身后现在还有贺宵他们看着,便装模作样的把那根蒿草揣进自己怀里,故作玄虚的大声叹了一声儿,果然如此。接着站起身子,颇有几分高人风范的背着自己的手,假装在观察者这边的地形。
可是这事情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就当我心里有些尴尬的时候,余光中就看见一颗夹杂在高大槐树从中间的低矮的垂柳,柳树这东西某种程度上比槐树还要邪门。“柳”与“留”同音,古代文人喜欢个咬文嚼字,所以时常用柳树来抒发与友人的离别之情。可柳树在民间却不是如此,民间传说柳树属阴物、易招引鬼怪凶邪的说法。而一些建筑风水中也讲:现代的许多私家花园中若种植柳树,就应远离大门,柳树属阴,种植于阳宅大门,久而久之,阴盛而阳衰,会使得家运日渐衰退。
民间还有种说法:“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这是因为桑与“丧”同音,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不种。柳有两个说法,一是音同“溜”,这个好运来了都溜走了;二是柳属于轻薄低贱之物,所以也不会种。至于鬼拍手,就是杨树,杨树枝被风一吹哗哗作响,所以叫做“鬼拍手”。现在我看见这对面围着乱葬岗的槐树中竟然间杂着一颗柳树,登时便转过身去向贺宵问是怎么回事儿。
“那颗柳树我也不知道是谁栽的,从我爷爷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当时这个地方还是一片乱葬坟,后来周伯伯修这个的时候,见那颗柳树有些年头了,也就把它留下了……”我刚才那一番装模作样的神态,估计唬住了贺宵,让他以为我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所以贺宵听见我的话儿后,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颗柳树的东西全都给我倒了出来。
“怎么了,美裕?”我听见贺宵的话儿后,正想着是谁当初栽的这个柳树时,岸上的贺宵的老婆不知怎么回事儿,脸色突然涨红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变成了煮熟的螃蟹一样儿,我一想问题,便会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女人,刚看过去便看见贺宵老婆的脸色,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便向美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