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节 这位仙女,能邀请您一起散步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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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栎觉得那一袭红色尤为惊艳。

半束的秀发,搭在左边肩口,轻熟风淑女。

林栎觉得自己见色起意,不……一见钟情了。

不过在人群中,仙女姐姐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到前方不远处的展橱前。

她站在橱窗内侧,表面她的身份是玉雕师,而且是雕刻出唐法门寺玉雕香囊的那位名师。

‘江然?她叫江然……本次天工奖最有可能夺得冠军的玉雕作品就是她的。’

林栎惊愕不已,那不是一个三十岁的老阿姨吗?竟然看起来只有二十岁。

林栎脸上露出一抹参破神态,原来这些年他的性取向都有问题——他并不喜欢小女孩,而是喜欢轻熟女。

‘我要刷一刷关注。’

林栎飞快的挤进江然展橱的内圈,站在很近的距离,观看仙女姐姐。

江然的作品是‘唐法门寺香囊’玉雕款。

属于天工奖最受关注的几件作品之一。

唐代法门寺香囊是一种做工极其黑科技的焚香用具。

它是球形,直径只有5㎝,却有通体的镂空花纹,而且还能打开成两枚半球。球内有两个同心的圆形机环和一弧半圆的小焚香盂。

焚香盂可以自由转动。

两个同心圆形机环也可以转动。

也就是说,香囊内部是自由的。

当然,这只是唐法门寺香囊的构造,它最为黑科技的地方是,无论香囊如何抛起,晃动。

香囊内的小焚香盂都会时刻保持与海平面平行!故而囊内的香灰、香火、香料绝不会外漏。

至于烧毁衣物,就更不可能了。

这种平衡原理,自然就是现在航天飞机、制导武器上常见的陀螺仪原理。

在一千年前就开始使用陀螺仪原理,不得不说是一种黑科技。

关于唐法门寺香囊,一直是银制品,或者黄金制品。

玉雕香囊虽有史料记载,但并无实物。

一千年来,也没有玉雕师成功复原过唐法门寺香囊玉雕。

故而这一件作品,拿出来的时候,立刻成为爆点。

将一颗直径仅4㎝的白色玉料球镂空雕刻成一枚唐代黑科技香囊。

这算算玉雕中的核舟了!

囊壁仅厚0.2㎜,其内的机括和黄金制品一样,可以自由转动。

透彻的花鸟镂空纹,让得香囊一片清澈透明。

九朵花鸟纹偏暗色,宛如九只鸟儿在囊壁自由飞舞。

整枚香囊的技艺繁复到令人发指,不过,雕工虽然繁复,却没有丝毫炫技,而是收放自如,恰到好处。

……

‘仙女姐姐……十年前就有了不小名气。但后来突然销声匿迹。十年后在中华工艺美术博览会上带来一颗镂空链雕了二十三层的玉雕鬼工球。

按照原来的轨迹,原本可以一举拿下中华艺术博览会总金奖!

可惜遇到了横空出世的师父……’

林栎想起从传言中听过的苏杭城江然。

家中有苏杭城最大的玉雕厂,名门千金,玉雕世家……本身玉雕技艺力压苏杭。

但师父的青玉夔龙纹茶具,确实妖孽。创意与技艺双管齐下,意境盎然的同时也带来直观的视觉冲击。

那套茶具过于惊艳,以至于掩盖了二十一层镂空球的光芒。

当然,基本上近百年玉雕作品的光芒都被掩盖了。

不然也不会称师父是‘一个人敌一座苏杭城’了。

说起师父,林栎不禁怀念起师父讲课的那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师父才能回来。

自从过完年,师父就沉迷创作,创作结束后,便踏上了度蜜月旅行。

现在想吃狗粮都吃不到了。

……

“抱歉,这几天有要事,一直没能出现。现在我展示一下香囊的实用功能。光靠介绍中的一面之词是没有信服力的。”

说罢,江然表情冷艳,从展橱中取出香囊。

香囊上方的钩链绑着一根红绳。红绳绑住江然如葱的手指。

透过手指,可看到香囊愈加的细腻美艳,巧夺天工。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精致。

师父说过,所谓顶尖的艺术品,一种是极尽心血,一种是大道至简。

仙女姐姐这件,就是极尽心血,但是其镂空花纹,却又繁复得统一简约。

一眼看去,赏心悦目。

不愧是三百年底蕴的苏杭城所孕育出来的玉雕师!

林栎睁大眼睛,他不是看玉雕香囊,而是盯着仙女姐姐。

只见仙女姐姐取出一盒香料,慢慢填满香囊内部的小盂。

最后点燃。

“你们看,玉雕香囊不管如何旋转,里面的小盂都会保持开口向上,或者说一直保持与海平面平行。不会倾斜半分,哪怕是这样抛起来,都没有事。”

江然将小圆形玉雕随手抛了一段时间,然后打开香囊,果然香灰半点不曾洒出。

香囊内部的玉面上,连一丝灰尘都未沾上。

随着展示的落幕,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观赏性,实用性具佳的一件作品,盛唐香囊,贵妃专用,奢侈到了极点。只有苏杭江然能雕刻玉雕香囊吧?这可是孤品。价格一定不会太低。”

“技艺近乎鬼神,上次的二十三层玉雕鬼工球如果不是撞上江左秦核舟,恐怕能夺下金奖!”

“是啊,技艺繁复至此,单论技艺,堪称巅峰。秦核舟强就强在创意艳绝一代,每一次作品都堪称神来之笔。”

本来是议论江然的氛围,但不知为何又谈到了江左秦核舟。

江左秦核舟仿佛成了玉雕界绕不开的话题。

哪怕秦核舟时常人间蒸发,哪怕不参加资本炒作。

但就是毫无道理的矗立在玉雕界。

不动如山。

蔚然成风。

江然秀眉微微戚起,她完全没有想到,十年磨一剑竟然磨出了一位玉雕天才。

最可怕的不是改良失传了三百年的平面减地法,也不是雕刻出了青玉夔龙纹茶具。

而是秦淮每一次作品,都是一次境界上的飞跃。

永无止境才是秦淮最可怕的地方!

林栎敏锐察觉到神仙姐姐不失礼貌而又风雅的强颜欢笑。

明明是属于她的光环,怎么师父一出来就黯然失色了呢?

好心疼啊。

但是没有办法,名盖江左秦核舟,一个盖字,注定师父要投下一片阴影,哪怕师父是无意的,但对玉雕师来说,亦是非常残忍了。

虽然林栎很心痛仙女姐姐,但他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只能恹恹的回到展橱。

他的作品是一套。

都是以墨玉为底,白玉为景。

当然。

背景十分精简,景物也十分精简。

往往是墨玉的背景下,一位没有五官,没有细节的长衫男性在无边的黑暗中摸索。

寥寥几根线条,营造出风满衣袖的飘逸感,和人物俯首拜天的姿势。

黑白的对比,让玉雕以水墨画的形式暗合了老子的哲学理论。

道德经中有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忽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意思是它并无光明,也并不晦暗,处于混沌难以形容的‘無’。

换而言之,就是它即无形状,也无物象,我们把此现象称为“惚恍”。迎着它看不见头,跟着它看不见尾。

这就是林栎刀下人物的状态——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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