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商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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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卓:“……”

韩卓试图辩解:“可是该吃午饭了。”

白曦索性把半张脸都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睡意未消的眼睛,他哑着嗓子抱怨:“不想起床。”

“不想起床,我们就不起床。”李阿姨说得铿锵有力,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先生,“你来帮少爷端一下饭,让他在床上吃。”

白曦默默做出胜利的手势。

韩先生寡不敌众1:2落败,只好帮忙在床上撑开一张小桌子,桌面上画着粉红色的桃心和公主,看起来很可爱,这原本是李阿姨买给孙女的礼物,暂时友情支援给了白曦。

午餐是鱼汤和面条,白曦裹着被子,一边吃一边随口问:“你昨天去哪了?为什么我看车一直在停车场。”

“办点私事,不方便用白总的车。”韩卓说,“抽空去找了一个朋友,她住在七叶路。”

“七叶路,酒吧街啊?”白曦一听,果然就又很嫌弃,他用筷尾戳戳韩卓,提醒道,“刚一来就勾三搭四,小心将来出事。”

韩卓笑着摇头:“只是普通朋友。”

“不管是什么朋友,只要别给我惹麻烦,只要别勾引我的员工,其余随便你。”白曦抱着碗咕嘟咕嘟喝汤,过了一会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这周末不准你请假,和我一起去接春春出院。”

韩先生点头,抽出纸巾帮他擦嘴。

※※※※※※

周六天不亮时,天上就飘起了小雨,直到清晨依旧沙沙有声。偌大一片住院区,只偶尔有几名护士推着车跑过。大概九点左右,一辆半旧的KIA车匆匆开进车库,不多时,17楼的电梯就“叮”一声打开了门。

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看起来是一对夫妇,四五十岁的年纪,神情惶急,穿着打扮都很朴素,他们并没有去护士台咨询,而是直接想去病房区。

“喂。”身后有人询问,“请问是赵先生和赵太太吗?”

赵跃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对方。

那是一位高贵而又美丽的妇人,黑色长发一丝不苟盘在脑顶,穿着笔挺的职业套装,脚下踩着细跟尖头鞋,神情高傲,气场全开。

“你们好,我是刘春春的阿姨。”黛西打量着面前这两个人,装模作样道,“刚刚也是我打的电话。”

“该怎么称呼您?”赵跃进迟疑着问。

“我姓刘。”黛西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对他莞尔一笑,“您可以称呼我为,刘律师。”

医院地下车库里,白曦看着面前的旧车,奇怪地说:“他们怎么来了。”

“谁?”韩卓问。

“肇事司机,你还记得吧?我和你提过,赵跃进,这是他的车。”白曦看了眼车牌号,“难道是来接春春出院的?”

韩卓微微皱眉,伸手按下电梯:“俞炯他们来了吗?”

“起晚了,还在路上。”白曦手里抱着一大束花,完全挡住了视线,只有一片浪漫到死的粉红色,倒是很符合刘春春的喜好。

“走吧。”韩卓让白曦先进电梯,而在他转身关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赵跃进夫妇俩跟在一个人身后……黛西?他心里吃了一惊,再想看时,三个人却已经鱼贯上了一辆车。

“可之前的那些实验呢?”白曦想了想,又问,“不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会,而且按照黄靖远之前的种种表现,这个孩子应该也是他实验的一部分。”黛西道,“不过赵小娟似乎想留下这个孩子,在这件事情上,她显得非常固执。”

“这种坚持和黄有关?”韩卓又递过来一杯酒。

“那真是一位非常可怜的女士。”黛西叹气,“在婚礼结束后的第五天,黄靖远就表示可以通过科学手段使异能消失,并且说服赵家父母,一起把她送到了所谓‘朋友的实验室’。”

在那之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与改造,或者干脆说是折磨。在每一个最痛苦的时刻,黄靖远都会鼓励她坚持下去,并且描述两人未来的生活——不再提心吊胆,不再惶惶不安,而是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上班、遛狗、烹饪、接送小孩,拥有一个无比平凡而又圆满的家庭。

“那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呢?”白曦问,“上次说黄靖远已经开始流连夜店,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放弃了甜言蜜语?”

“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实验后,丈夫终于对妻子变得失望起来,开始用酒精麻痹他自己,并且拈花惹草、夜不归宿。”黛西道,“而那位自卑而又内疚的妻子,只会更加怨恨她自己的不争气,甚至主动要求接受更多的实验。”

光是听到这段话,白曦就心底发悸。

“还有更糟糕的,连赵家的父母也站在黄靖远这边。”黛西继续道,“不过并不是因为麻木,而是因为他们太爱这个女儿,所以才会被蒙蔽,想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变成普通人。”

在每次接受完实验后,赵小娟的异能总是会消失一段日子,一周、一个月,甚至更久,而这段时间对于赵家父母来说,也就成了最欣喜也最忐忑的煎熬——当然,所有的希望到最后,都会被黄靖远的一个电话击得粉碎。

“她现在还爱黄靖远吗?”白曦继续问。

“爱,不过还要再加上内疚、仰慕、怨恨和恐惧,那是一种相当复杂的情感,外人很难领会。”黛西道,“我很愿意帮她从魔鬼手中脱身,不过她得自己先醒过来,或者有个人叫她醒来。”

……

空荡荡的别墅里,赵小娟正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经过两个多月的美容院护理后,她的脸色已经不再枯瘦蜡黄,头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整个人都是清爽而又端庄的。

她喜欢此时此刻的自己,喜欢这种无人打扰的寂静,华丽精致的家、二十出头的年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每一样听起来都是那么令人羡慕,甚至连她自己也有些恍惚,似乎这一切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