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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右居然会在第二天早晨就出事,这是恽夜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总以为,就算莫海右出发去了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也会等几天才有消息,他的小左一向处事谨慎认真,怎么会莫名其妙在小旅馆里杀人呢?
如果说有人在背地里跟着莫海右,那就只可能是寄信人,可是寄信人杀掉前台服务员有什么用呢?难道是莫海右不小心把信纸遗落在了旅馆里,而信纸中隐藏着的秘密被前台服务员看到了,所以寄信人才不得不杀人灭口?
她自称是安谷夫人,一开始,我看她只有十几岁的年龄,自称夫人非常奇怪,所以认为她只是想要恶作剧而已,让她吃点东西回家去就行了,可是当我看到她的模样之后,就立刻接受了她的请求。”
“这些年以来,茶餐厅表面上提供饭食和休息服务,但实际上,我也解决了很多复杂事件,都是一些不愿意报警,但又搞不清楚自身状况的委托者,我帮助他们,只是为了帮他们搞清楚状况,理清思路,如果发现有刑事案件存在,我就会让他们自己去报警,等待警方处理。”
“如果没有发现,我就会负责帮他们把所有事情都搞清楚,当然,看情况而定,我也会收取一部分佣金。”
安谷夫人是第一个让莫海右意识到无助和仿徨的人,而恽夜遥是除母亲之外第一个让他纂刻进心底深处的人,这两个人,没有可比性,却总是同时出现在脑海中,莫海右在想,也许这次以后,他可以彻底忘记安谷夫人。
‘安谷…真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活着,我就没有必要对小遥说谎了……’
想起傍晚时在家里的对话,莫海右感到一阵无力,他从不愿意对小遥说谎,可这一次实在是迫不得已。他和安谷夫人的过去,虽然无关爱情,但讲给小遥听,他还是开不了口。
一路沉思,莫海右已经忘记了刚才见到的白色身影,今天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和平时相聚越来越远,倒是和恽夜遥越来越近了,好像真的变回了恽海左一样。
现在每一个客人对于他来说都很宝贵,尤其是那些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客人。
“你们好,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我们想要住一个晚上,再继续赶路。”
“哦,是出来旅行的吗?怎么不让小辈陪着一起出来?”旅店老板一边客套着,一边把人请进大厅里面,对总台的服务员说:“给安排一间舒适一点的房间,通风要好,适合老人居住。”
“好,我这就安排,叔叔阿姨,请先登记一下。”柜台里醒来的服务员微笑着说。
很快,老夫妇就登记完了名字,虽然服务员要求他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年迈的妻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身份证,最后只好作罢了。
小林也不在意阿姨的反应,自顾自趴在柜台上哼歌,她时不时抬头看看老夫妇的房间门,每次看,不算漂亮的小脸还会微微有些红。
她的这些反应阿姨倒是一一看在眼里,摇了摇头,阿姨提起拖把桶想要把脏水去倒掉,她行走的方向不是卫生用具放置的地方,而是厨房,小林赶紧对她说:“阿姨,厨房不要去!”
“为什么?隔间里的下水道有些堵,我想用一下厨房里的水槽。”
“那个…大厨今天好像带了条蛇回来,有小臂那么粗,小厨师们正在学着杀蛇呢,他们谁也不让看,还关了外面的灯,你就不要去打扰了,卫生间的池子不是好用吗?反正也不远。”
“不是远不远的问题,卫生间池子太高,我不方便。”
“好了啦,就将就一下,我可不想被大厨骂,你就去那边吧!”
这对小姑娘来说,可比金钱重要多了。
‘等一下,一定要让他签名,然后再合个影。’小林摆弄着手机,她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阿姨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这边。
卫生阿姨才是昨天晚上最后一个和死者说话的人,但谁也没有看到,今天早晨警察来的时候,应该询问过旅店老板,昨天晚上在旅店里所有人员的电话和姓名,但这个阿姨却完全没有被叫来询问。
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板隐瞒了阿姨昨天晚上上班的事实,没有把她说出来!再进一步延伸,老板很有可能知道,阿姨才是最后一个和死者说话的人。如果这一步推测正确,那么旅店老板对警察说,莫海右半夜离开旅店之后,没有人再同死者说过话,就因该是不折不扣的谎言了。
轻叹一声,莫海右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朝着周围稍微喷了一下,立刻那些蜘蛛纷纷掉落到地上,蜘蛛网也融化掉了。喷雾没有味道,是莫海右自己配置的。
喷完之后,莫海右迈开脚步走进了小杂货屋内部,他有一点轻微的洁癖和对某些事物的强迫症,不过,在别人眼里也并不明显,只是他自己觉得很在意而已。
尤其是昆虫,莫海右极其不喜欢昆虫,从小大概就这样,为什么是大概呢?因为莫海右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所以他对小时候的大多数事情,只能停留在直觉和猜测的范畴之内。
锃亮的皮鞋踏上灰尘遍布的地面,不一会儿,鞋头上就灰蒙蒙一片了,莫海右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太过于关注,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件事情上。
只留下内部寥寥几根钢架在那里支撑着,死神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头部不知去向,抚摸灵魂的那只手也断裂了,而代表彻底被征服的烧焦灵魂,他的位置空空荡荡,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莫海右慢慢靠近雕像,死神残留的灰色躯体吸引着他的视线,法医瞳孔中的黑色越来越浓重,仿佛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不要再躲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这里,就该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想尽办法把我重新引回来……”
低沉而又悲伤的声音唤醒了死神,‘他’白色的身躯渐渐抬起,一个圆形的东西从雕像背后滚出来,滚到法医脚边停下,来回晃动着。
莫海右伸出一只手扶住那东西的把手,目不转睛地说:“带我去死神脚下真正的避难之所吧!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刚刚九点多钟的时候还在,我看她一直在拖楼上楼下的地板,现在却发现她不见了,阿姨从来不去别的地方,总是一拖完地就走,所以我才会认为她回家去了。”
“柜台不是就在店门的旁边吗?你有没有人走出去都看不到的吗?”里面的人声音变得严厉了一些。
小林不禁缩了一下脖子,回答说:“很抱歉,我因为无聊一直在柜台里玩手机,柜台又比较高,所以我可能看漏了!”
“哦,那她走了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回到柜台里去吧,记得今天晚上不要再放任何人出去,还有,如果困了的话就跟我们打声招呼,我们会派人接替你的。”
谢云蒙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着旅店的消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对老夫妇其实是罗意凡和恽夜遥两个人假扮的,他们的演技不说明,绝对不可能有人看破。
时间是晚上10:40,谢云蒙正想要给自己去泡一杯咖啡,没想到电话里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放下咖啡杯,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谢云蒙。”
“头儿,”电话里传来刑警的声音,“又有人死了,是饭店里当晚值班的服务员林悦,死因不明,你赶快过来吧!”
“什么?你们在那里不是盯着吗?凶手怎么动手的?”谢云蒙有些恼怒,问道。
所以说,罗意凡认为恽夜遥和谢云蒙都有些感情用事,一点都没有错。
恽夜遥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稍微想了想,就立刻明白了罗意凡的用意,开始冷静分析推理旅店里现在的状况。
罗意凡是在告诉他,放下对莫海右的担心,认真破案。
在思考过程中,恽夜遥不自觉把头发全部掳到了脑后,罗意凡刹那间有一种错觉,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恽夜遥,而是法医莫海右!
却还是被某些人钻了空子,这些人包不包括以前的老人?还有自称安谷的人,恽海左不能下定论。或者正是由于受到这些人的威胁,老人和安谷才决定把孩子们藏起来,连警方也不让知道。
现在作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信到底是谁写的?老人说是死去的安谷夫人留下的,但恽海左并不相信这些话,他一边提出质疑,一边伸手进入西装内置口袋摸索信纸,信纸中的某些内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他需要好好问一问。
手指刚刚碰触到口袋内部,恽海左就愣住了,口袋里空空如也,他迅速翻开手中的黑色手提包,里面也没有,老人看恽海左的神情不对,问:“你怎么了?”
“信纸…不见了。”
“我说了,你太过于在意莫海右的安危,会忽略很多东西的。”
谢云蒙此刻一心一意想着门口的凶杀案,听到罗意凡神秘兮兮的话语,赶紧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
“你得先告诉我,旅店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外面我听到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你们把声音压得再低也没有用,我的听力可是很好的,快说说看吧,也许我第一时间就可以给你找出一个嫌疑人来。”
看着罗意凡得意的眼神,谢云蒙简直有一种想把他掐死的冲动,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考虑别人急躁的心情,只知道卖关子。
赤眸鬼神的瞳孔开始染上鲜血的色彩,淡淡的,恽夜遥看着他,自己也在思考,卫生阿姨真的会逃跑吗?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既然他们要杀人,怎会如此轻易承认罪行?
确实,楼上此刻有一间房间敞开着,而谢云蒙正站在房间的浴室里面,浴室很小,刑警高大的身躯挤在里面感觉闷的慌。
“看来我们不可能在秘密调查了,立刻通知局长,派鉴识人员过来。”
谢云蒙的语气中有愤怒,也有沮丧,短短的一天两夜,死掉了三个人,第三个就是此刻躺在浴缸里的卫生阿姨,卫生阿姨被一把刀从左眼球插进去,估计小脑都已经被穿透了。身上还穿着工作服,两只手搭在浴缸边缘,身体因为满溢出来的水而微微飘浮着。
但是莫海右的视线已经看向了罗意凡,开口说:“赤眸鬼神茶餐厅的生意很好吧?接不接我这个客户?”
“哼!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你说怎么做就行!”罗意凡靠在后门边上说。
接着,莫海右放开恽夜遥,放开的时候,他的嘴唇轻轻蹭过演员先生的脸颊,恽夜遥想起之前两个人在莫海右家档案室里的亲密接触,不禁脸微微红了一下。
罗意凡受不了似的把脸偏向一边,恽夜遥那副神情又让他想起了梁泳心,一个可爱的小家伙,现在是他的妻弟,不过在很久以前,他怎么已经把这个小家伙当做自己的亲人对待了。
莫海右走到罗意凡身边,出乎意料的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还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什么?”旅店老板明显没有听懂刑警先生的意思。
谢云蒙不紧不慢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到公园去?”
“晚上我有去公园散步的习惯,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旅店老板回答说,脸色变得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