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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星辰笑了笑,低声把自己的请求慢慢地说了出来,最后再次向路明道谢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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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昊宇的车子驶进市内,正赶上晚高峰,车辆在马路上都是“且行且珍惜”的状态。
上了车后,涂星辰就躺在后座休息,竟真的睡着了。她是被旁边车辆催促的喇叭声吵醒的。
“到了?”涂星辰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往车外看。
“堵车,恐怕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凌昊宇手指敲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着涂星辰无奈地道。
涂星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降下车窗放些冷风进来,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要住在市内的公寓吗?怎么不回海边别墅?”关上车窗时涂星辰问。
如果回凌昊宇的海边别墅,完全可以绕城边的环城公路,不用挤进市内的车阵中。
凌昊宇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剩下这两天,我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
正准备拧开矿泉水瓶盖喝水的涂星辰一愣的抬起头,视线与后视镜中凌昊宇的双眼相撞。
为路天衡办丧事这两三天,凌昊宇和涂星辰都刻意回避了施雅月被绑作人质的事。一方面是在见到凌康风之前,任何猜测与讨论都是白费工夫,因为未知变数实在是多;另一方面对于凌昊宇来说,这类似一道亲情与“爱情”的选择题,说出来只会徒增尴尬与无奈!
只要细一想,涂星辰明白自己与凌昊宇之间的感情和婚姻都是不正常的、畸形的!非天眼与三家毒誓诅咒的束缚、情蛊的致命牵绊,这两条前因面前说什么喜欢、爱情,鬼都不信!她一边防备着背叛的来临,一边又贪享被人关爱的幸福。
幸而,一切都要结束了!不论凌康风是为了给赵芳菲报仇、还是为了解除鬼眼对凌家的桎梏,就凭他隐忍筹谋了十多年,即将使出的手段也绝对不是不堪一击!
“在想什么?”凌昊宇说完话一直没等到涂星辰吭声,疑惑地又从后视镜看她。
“你……不担心你妈吗?”涂星辰放下水瓶轻声地问。
“四叔不会伤害我妈的。”凌昊宇淡然地道,“至少在他威逼我做些什么之前,我妈都是安全的,我们现在不用想太多。”
车内有短暂的尴尬,凌昊宇似乎不愿谈母亲被绑架的事,而涂星辰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涂星辰才绞着手指、望着车窗外小声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妈妈。”
“不是你的错。”凌昊宇声音平静地道,“六年前,或者更早些,我、重宇和施家就都在四叔筹谋的计划之内了。星辰,你只要记住我曾说过话——你若是出事我也活不了,你的命与我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涂星辰握紧了双拳,双眼虽看着外面,眼前却是混沌一片、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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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与凌康风做最后了断还有两天两夜的时间,涂星辰跟凌昊宇说白天想自己走走,见见朋友和去疗养院看望母亲。凌昊宇并没有反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涂星辰晚上必须回公寓住,不管多晚都要“回家”。
说起“朋友”,涂星辰的朋友少得可怜。自从大学发生那件事之后,曾经相熟的人纷纷与她疏远起来,这也是她们母女从S市搬到H市生活的原因之一。
查兰珠算是涂星辰在H市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但查兰珠也是不知道涂星辰曾经的过往,才会毫无芥蒂的与她做朋友。不管怎么说,内心深处极度渴望普通人生活的涂星辰很珍惜与查兰珠的友谊,大战前夕打了个电话相约见面。
查兰珠接到涂星辰的电话也非常高兴,两个人相约在某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啧啧啧!看你头额红光闪闪、眉间风流漾漾、双眼含情荡荡、嘴角带春的模样,是不是谈恋爱呐?”匆匆前来赴约的查兰珠刚坐下就打量了几眼涂星辰,然后就开始调侃起来。“坦白从宽!你现在的男朋友是谁?是那个帅得掉渣儿的霸道总裁,还是那个酷酷性.感的警察蜀黍?”
涂星辰被查兰珠调侃得一愣,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出门前她化了一个淡妆,但也不至于像查兰珠形容的那么夸张吧?还有,什么霸道总裁和警察蜀黍?
“你可行了吧!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涂星辰放下手忍不住笑出声。“是不是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了吧!”
“哎呀,别装了!”查兰珠朝涂星辰挤眉弄眼地做鬼脸,最后逗得两个人一起笑。
两个人喝着饮品聊了一些近况,大多是查兰珠说、涂星辰微笑地听。以前在一起工作时就是这种相处模式,查兰珠也不奇怪涂星辰话少。
查兰珠提到在公众视野消失很久的大明星胡司晨,说他在H市拍完《指尖上的爱》这部戏之后就宣布“要休息充电一段时间”。胡司晨这一休息还真是休息,各路媒体寻不到他的身影,他本人连微博也不更新了。最后一条微博下,无数粉丝“哭喊”着求他冒泡儿,查兰珠也去留言了。
涂星辰当然知道胡司晨“消失”的原因,那只狐狸正在山洞里疗伤修复元气呢。
“哦!对了!”查兰珠避哩叭啦说了大半天,喝了一口水后想什么似的抓起自己的大包包开始低头翻腾起来。“昨天晚上我爸妈知道今天我要出来和你聚一聚,特意交给我一样东西,是……是邹萱怡寄到我家、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邹萱怡?涂星辰脸上的笑容一敛。
查兰珠翻了好一会儿才从大包的某个角落找到那个东西,拿出来递给涂星辰。那是一个用胶带封得很结实的小号纸箱。
“抱歉现在才给你。”查兰珠歉然地道,“包裹是邹萱怡去世大概一个星期后寄到我家的。虽然我不太记得邹萱怡曾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我爸妈非常不喜欢她,就没直接交给我,而是先拆开看了。包裹里有一个装着手写信和银行卡的信封,还有要我转交给你的这个小纸箱。”
涂星辰盯着那纸箱两三秒后才伸手接过来——手感很轻。她没有急于拆开看里面装着什么,而是抬头问查兰珠关于邹萱怡的那封信写了些什么。
“信被我爸妈撕了,我没看到。”查兰珠仿佛有些冷似的摸了摸手臂,停顿了一会儿后才道,“我妈说那封信是道歉信,邹萱怡想为我当她助理时受伤的事给予补偿,将一张存着十万元的银行卡寄了过来,密码在信里也写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我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用寄银行卡的方式作补偿,真是太诡异了!除此之外就是请我务必把这个纸箱转交给你。我爸妈不想收那笔钱,就找各种办法联系邹萱怡和她所在的经纪公司,才知道她在我们家收到快递一个多星期前就因病去世了。我爸妈吓坏了,直接委托经纪公司把银行卡还给了邹萱怡的家人!但这个纸箱是邹萱怡拜托我转交给你的,我爸妈不敢随便作主,他们又联系不上你,时间一久就给忘了,实在是抱歉。”
涂星辰听完紧皱眉头,把小纸箱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后才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查兰珠见涂星辰直接把纸箱塞进包里,有些不安地道:“星辰,邹萱怡因病去世的事对外根本没有半点儿风声,她的经纪人还叮嘱我爸妈不要告诉其他人!死讯是压了半个多月后才对外公布,我觉得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她死前寄的东西,还是……还是不要看、扔了吧,怪吓人的。”
涂星辰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饮料杯子吸了两口后安慰查兰珠道:“应该没什么。你看邹萱怡寄给你的东西,是道歉信和赔偿精神损失的银行卡,证明她寄东西出于‘悔’与‘善’。那给我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你放心吧,我打开看的时候会多找几个人在旁边掩护。”
原本还担心的查兰珠被涂星辰的话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人坐在饮品店里又热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与查兰珠分开后,涂星辰就直接坐车回了凌昊宇在市内的公寓。
虽然把很多集团事务都交给表哥施学伟决断,但凌昊宇仍然是东吴集团的执行总裁。现在网络发达,即使不去公司,凌昊宇也可以通过视频会议处理公事,可在公司久不露面不免会引起非高层员工们的诸多猜测。所以,凌昊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集团大楼刷一下脸。
即将与凌康风见面、涂星辰又想有独处的时间,凌昊宇就趁这两天去公司给施学伟做更多的交代了。
涂星辰从包里拿出那个小纸箱。先拿在手里晃了晃,似乎填充得很严实,没有任何东西在里面晃动的声音。她弹了一下手指,食指的指甲再次弹起时已经变成了黑色、尖锐、半指长的利甲!
看着异于常人的指甲,涂星辰挑了挑眉自嘲地哼笑一声,然后用指甲划开了包装胶带。像挖宝一样,打开的纸箱里塞着一捆防震防损的泡泡袋,而且这一捆泡泡袋也用胶带五花大绑的缠着!她没了耐性,五指翻飞两三下就把泡泡袋抓碎了!
咣当!从破碎的泡泡袋里掉下来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
涂星辰收起指甲、拣起玻璃瓶举高看。这是一个比眼药水瓶稍大一点点儿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根干巴巴、黑褐色的不明物体!瓶身上贴着一块标签,上面写着年月日和邹萱怡的名字。
涂星辰把泡泡袋彻底打开,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名片大小、写着字的纸。她拿起来快速的扫了一遍,然后神情略显凝重地叹了口气垂下手。
那张纸是邹萱怡写给涂星辰的“信”。她在信中言明预感到自己恐怕活不久了,却也不想放过曾经算计和如今要害死自己的人!玻璃瓶中的东西是她养的那只小鬼的脐带,寄给涂星辰是想在某个时刻能够起到作用,并且为她报仇!
可能是经过那次查兰珠的失踪事件,使邹萱怡知道了涂星辰的“与众不同”。而且,邹萱怡似乎还知道很多事,但时间所迫,她只能匆匆写下两封信、打好包裹委托快速寄出。她不知道怎么找到涂星辰,却能通过经纪人拿到曾应聘当助理的查兰珠的联系方式,再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将东西送到涂星辰的手中。
把邹萱怡那封短信烧成灰扔进马桶冲走,涂星辰把装着小鬼脐带的玻璃瓶放进了与凌康风见面那天要背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