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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会亏待福康安,傅恒自是信的,瑜真也一直想见孩子,只是不想入宫,不希望有人说什么闲话,如今皇上发话,让她随傅恒一道入宫,夫妻同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他上朝的时辰较早,如今的瑜真还怀着身孕,傅恒担忧她起那么早受不住,瑜真只道无妨,“只早起一回而已,又不是经常,比起你,我享福得多,大不了今晚我早些睡,明儿个随你入宫,你去上朝,我则先去找瑢真,许久未见她,定是说不完的话。待皇上下朝之后,你来找我,咱们再去见儿子。”
自福康安出生之后,瑜真就一直带在身边,比带晴柔和福隆安都要多,如今分别几个月,她日夜思念,但又明知说出来也无用,皇上不会改变主意,傅恒身为臣子也不能去跟皇上要求将福康安归还,想想干脆就不提,只忍在心里。
幸好傅恒了解她,即使她未说出口,他也明白她的心思,不能把儿子接回家,能去看看也是好的。
想着要见儿子,瑜真难免激动,一夜都睡不安稳,尚未到起床的时辰她便醒来,时常上朝的傅恒已形成习惯,大约到那个时辰就会醒,待他醒来揉了揉眼,正打算唤她,却发现她早已睁开了双眼,正侧枕着手臂盯着他看,傅恒亦侧身面向她,轻抚她脸颊,
“居然醒这么早?不困的么?”
如今年岁大了,的确熬不住,她只觉眼睛酸涩,但就是睡不着,“出乎意料的精神,就等着见儿子呢!”
“醒了为何不喊我?”
“让你多睡会儿啊!“抬指点了点他脸颊,瑜真心情大好,眸眼里皆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左右海丰也没来,我就瞧着你睡觉,也挺有意思的。”
“可有偷亲我?”
即便是老夫老妻,有些话也能令她红透脸,不满的照着他肩膀锤下一拳,“我还需要偷亲?要亲也是光明正大的好罢!”
这力道正好,傅恒干脆翻了个身,“来来来,多锤两下,肩膀酸痛,锤两下十分受用。”
以往他是生龙活虎,近来也开始偶有头疼脑热,肩酸背痛,瑜真时常提醒他晚上不要熬夜办政务,他却说必须提前理清,次日才好筛选重要的讯息给皇上汇报,时常熬夜久坐,时日久了难免出毛病,
“可是睡落枕了?”
傅恒也不确定,晃了晃脖颈,感觉好受了许多,两人随即起床更衣,因着是入宫,瑜真还得换上命妇之服,原本得配花盆鞋,可她已然将近五个月的身孕,入宫后还得走那么远的路,花盆鞋定是受不了的,傅恒特地嘱咐她换双平底的绣花鞋。
入宫门前便得下马车,走这一路十分辛苦,傅恒一直牵着她,哪怕路上有同僚跟他打招呼他也照样不松手,瑜真倒觉着难为情了,
“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不太好罢!我自个儿能走。”刚想抽回手,又被他紧紧握住,“面子重要还是妻儿重要?我走了几十年已然习惯,你甚少来此,又身怀六甲,定然不轻松,抓着我的手才好借力。管他旁人在背后说什么,终归是不敢在我面前说,不必理会。“
纵横官场几十年,孰轻孰重,他心如明镜,不会去在乎不相干的人,家人才是他最看重的,今日他特地早来两刻钟,为的就是亲自将她送到瑢真那儿。
来回跑躺儿实在辛苦,瑜真说她自个儿可以走去,他却坚持要送她,“这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不比家宅,我可不想因为一时偷懒而置你于危险的境地,还是得亲自送你才能放心。”
是以瑜真时常觉得傅恒比她还细心,她没考虑到的他早有筹划,这辈子能嫁于他也是莫大的福分。将她平安送至瑢真那儿,傅恒这才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上朝,她则坐在椅子上缓了好半晌才感觉呼吸渐渐平稳,不由跟瑢真感慨着,
“果真是老了啊!以往走这段路只觉脚有些疼,倒也不喘,而今竟开始喘了!”
此时天才蒙蒙亮,瑢真不晓得姐姐会来此,是以尚未起身,闻听宫人来报,忙让人带她进屋来,左右是姐妹,当着她的面穿衣梳洗也无妨。
得知她又有了身孕,瑢真恭贺连连,“该说姐姐有福气还是该说姐夫身强力壮呢?姐姐这是怀的第四胎了罢?若再添个女儿,两儿两女正好双全呢!“
年轻时的她时常被命运戏弄,几年都生不出一个,后来的她福气满满,上苍的确待她不薄,回想前尘,瑜真诸多感慨,“以往那三胎还觉得挺轻松,这一胎竟是格外辛苦,到底是年纪大,不服老不行,你姐夫说了,生完这一胎便罢,不许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