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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她从前对他的判断,他可能会以他的身份压人的。不过怀疑只有一瞬,想想他最近的变化,她还是相信他的分寸。
“放心,我知道谈什么。”他说,随即缓慢地走出病房,柳小萍也跟了出去。
“阿姨,我不知道您二老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我们的事,给您们带来困扰,是我做的不够好。可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虽然现在我没有给她正式的名分,其实是有我们自己的苦衷。我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女儿的名声很重要。我向您承诺,我一定会让她名正言顺地进乔家的大门。不过这个需要一点时间,她也许也会告诉您理由。我找您谈,是希望您能成全我们两个人。叔叔不同意,对她和我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事。但我看您是一位开通的母亲,一定会为她的幸福着想的,是吗?”
柳小萍暗暗地叹息了一声,昨夜她几乎一夜没睡,反复地想着女儿的事。
不能做乔家正式的媳妇,躲在暗地里,总不是办法。可一想到齐洛格是乔宇石女人的事,已经是尽人皆知了,而且她还为他流产过。万一他们不在一起,以后齐洛格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不介意这些呢?
他说会给齐洛格名分,要等,要等多久?女人的青春短暂,她这个做母亲的最终也会担心是男人为了左拥右抱想的缓兵之计。
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松口。
“你们要来往,我也不反对。但我也不喜欢自己女儿不明不白地跟人交往,如果不能给她名分,你们还是先做朋友吧。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我理解!”乔宇石只能说这三个字了,争取两个人的同意,还是路漫漫兮。
他们当然理解不了他现在的难处,不是他不想让齐洛格进门,是她自己为了程飞雪着想,不肯进门。
不过这些,他相信齐洛格也会和自己母亲一点点地说明的。柳小萍看起来比齐家安要明事理,他并不担心这位准岳母不接受他。
他是真舍不得不和齐洛格见面,不过为了她安心,他也只有忍着了。
几天以后,齐洛格和乔宇石分别出院。
齐洛格怕父亲看见他送不高兴,还是让李幕晴把她送回家。
临行前,乔宇石叮嘱齐洛格,手机一定要保持开机。二老不在家时,要随时给他打电话,和他聊天。
“我会的。”她对他微笑。
“还有要好好养身体!”他摸了摸她的小脸,不能亲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恢复,终究是很不放心。
“我会的。”
其实,齐洛格又何尝会愿意和他分开呢。
没有了孩子,她的心就只有在他的陪伴下才能安定一点。在他身边,她会说服自己,说将来他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心情总能好些。
齐家安见女儿总算乖乖地回了家,没有死皮赖脸地待在乔家养着,很欣慰。
对她也不像前些时候那样冷淡,嘘寒问暖的。
回到家里的齐洛格,在父母面前总是强颜欢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孩子,想乔宇石。
对孩子的想念,担忧,还有伤心占了她一大半的时间。
回到家开了手机,就见到程飞雪的信息铺天盖地的,几乎都是歉意和担忧。她也不知道齐洛格的情况到底怎样,,没有人告诉她,孩子保住了没有,大人的身体怎么样。
在阿欣身边照顾着的程飞雪明显憔悴了很多,每天只要一空下来就一遍遍地给乔宇石,李幕晴,齐洛格的手机打电话发信息。然而好像根本没有人看得到她的忏悔,没有人能理解得了她的苦衷,她的自责。
齐洛格真后悔自己才开机,让程飞雪白白地担心了好几天。也许真是事情太多了,让她都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么多。一看到这些信息和来电提醒,她立即给程飞雪打了过去,让她安心。
“我不怪你雪儿,你别内疚。许是我们两个人跟这孩子没有缘分吧,这大概是命。”她尽量宽慰她。
越是这样理解程飞雪,程飞雪越自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像疯了似的,扯着大肚子的她就往楼梯口那里拉。
她就是刽子手,即使是齐洛格原谅她,她也很难原谅自己。
她多想现在就离婚,让齐洛格和乔宇石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可每当看到受过一次重伤的阿欣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就没有办法做到了。
“洛洛,是我欠你的。我知道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一定会早点想办法,让我爸爸打消这个念头。只要我能离婚,我会第一时间离婚,会让你和乔宇石早些在一起。”
“你别急着离婚,我和乔宇石也不着急在一起。一辈子那么长,还有好几十年呢,不差两三年的事。我相信,如果你能改变你爸爸,你早就改变了他,不是吗?雪儿,别说欠我的。该说个欠字的,是我才对。要不是我,阿欣也不会受伤。我理解你上次来找我时候的心情,要是有人威胁到乔宇石的生命,我也会不顾一切的。”
程飞雪听到这些,在电话那端哭了。这世界上再找不到一个人能像齐洛格一样理解她的感受,也再找不到一个人比她更能宽容别人。她希望老天善待齐洛格,让她拥有别人都得不到的,完完整整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