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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四叔要带媳妇和孩子们回娘家,顺便送小玉回去,高氏将萧朗这次带来的面药、面膏、手膏等涂脸手的东西送了他们几盒,让他们拿去送人。平日家里自集市上买的只有一盒面膏,一家人合着用,萧朗送来的有两种,一种是他带着丫头小厮们一起收集各种花瓣送去县里的胭脂水粉铺子请他们给订做送给唐妙和两个姐姐的。还有一种就是家里集体买来分发给小姐奶奶们的,自然也是极好的,让高氏可以分给亲戚们用。
早饭后老唐头来找景椿,让他帮自己在院子里挖地窖。老唐头会编席,每到冬天农闲的时候,他都要挖地窖,冬天可以在底下编席。除了供给家里用,主要是拿去集市上卖钱,一张席除去成本怎么也能换四五十钱。
地窖宽一丈长两丈深半丈左右,因为年年挖,院子里的土很松动并不困难。有唐文清几个人帮助,一日便挖好。两边先交叉埋结实的木棍,然后搭上早就编好的荆条架子,再覆盖一层玉米秸编得帐子,然后压上成捆的玉米秸,还在两面各留了两个窗户,用来通风透气。
唐妙转身对柳无暇道:“我们家西院可以挖个更大的,冬天可以放点东西,生蒜黄、豆芽什么的,还能养兔子,到了来年刚好席地瓜,如果不想填平,可以想办法培养蘑菇,冬天卖蘑菇吃,能赚一笔呢。”
柳无暇双手按着铁锨,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她笑,“蘑菇怎么养?冬天有吗?”
唐妙做出一副自己也懵懂的样子,“夏天那些烂木头上不是会涨吗?如果地窖里生了火,够潮湿也会长吧。”
薛维恰好从屋里出来,插话道:“蘑菇好呀,我和表哥最喜欢吃蘑菇。”
唐妙回眼瞪他,转首却见萧朗正在对面看她,她便将耙子靠在一旁的小草垛上,转身洗了手进屋。
挖完老唐头家的地窖大家伙各自回家吃晚饭。高氏跟婆婆一起擀了蒸饼,饼底下煮鸡蛋,最上面一层蒸得蒸肉面。蒸肉面做法简单,吃起来却分外香甜。先炒面,然后加适量水搅拌,拌上少许白糖,将上好的五花肉切成一寸见方拌在炒面里上锅蒸即可。蒸肉面第一顿吃起来香喷喷,以后每蒸一次,等肉越来越小,油都化在炒面之后,就会变得份外香甜。
萧朗和唐妙都爱吃,而且他总说高氏做的最香,每次来老唐家,他都会请高氏做一次。薛维本来不喜欢吃肉,跟着他在唐家吃了几次之后,就爱上了。薛维一见晚饭吃这个乐得他瞅着唐妙笑了半日,害得唐妙以为他神经错乱,想找茬跟她吵架啥的。
唐妙习惯替萧朗卷饼,一张玉色薄如纸的蒸饼,一个鸡蛋,一些蒸肉面,再加几根咸菜,卷完了很自然地递给他。等他笑微微地伸手来接,她才想起来这两天她在疏远他的。薛维自己不会卷,早等不及一把抢了过去,道:“你们不吃那我先吃了。”
萧朗看着唐妙笑了笑,“再帮我卷一个吧。”
唐妙垂下眼卷了饼递给他,见柳无暇从外面进来便又开始卷,这时候杏儿已经把卷好地递给他,她只好递给二哥,然后才卷自己的。
如今杏儿回来,姐妹俩开始张罗着准备做大家的鞋子。第二日白天打糨子糊缺子,将家里那些破布一层层刷了糨子裱糊起来,根据需要五层到十层不等,约莫着能做十来双鞋子才算够。纳鞋底加上扎大笤帚和炕笤帚,需要不少麻绳,夜里她还要继续搓麻绳。
萧朗现在不但会搓麻绳,还跟着景椿学会了扎笤帚,虽然难看点,用起来却没什么差别。高氏欢喜地将他扎的炕笤帚挂在墙上,等着到时候仝芳来给她看。
二十六晚上,大家围着油灯说话干活,薛维去缠着景枫柳无暇下棋。
萧朗蹭到正在纳鞋底的唐妙身边,悄悄道:“妙妙,我跟你说几句话。”
唐妙定了手里的大针,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用针尖比划着淡米色的鞋底,“你说。”
萧朗看了一眼别人,见他们都没注意才道:“我们去外面说好吗?”声音软而轻,带着明显的乞求和几不可察的坚持。
那日在河边说了那番话,唐妙本以为他会生气跑回家再也不理她的,结果却跟小时候一样,甚至对她只有越发的小心翼翼,她心里很是酸软内疚。从小到大他对她就这般,每次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便越发小心地待她,恨不得变成她最喜欢的什么来讨好她。这些日子他做的事情,她也看在眼里。为了搓麻绳,累得肩膀疼却不肯说,扎笤帚被麻绳勒得手指出了血痕也不肯给人看。她劝他别这样勉强,他却说没事儿,让她不要大惊小怪。
这两日她对他冷淡,家里人也都看出来,高氏还特意问她,是不是跟小山吵架什么的,唐妙只不承认,却还是被高氏训了两句,让她对小山好点,不要欺负他。
为什么哪个都说她欺负他?她很是无奈。一边想跟他保持距离,又无法拒绝他勉强笑着时候的乞求,心里有内疚,难过之下她也只能强颜欢笑生怕被家人看出什么端倪。
她想还是跟他说清楚,这样免了更多的纠缠,便道:“你的手怎么样了?我去给你上点药膏。”说着就要往西间去,萧朗却朝外走,低声道:“我的手不疼,我们去外面说好吗?”
唐妙默默叹了口气,跟他走出去。
冬日星空灿烂繁闹,风掠过树梢,飒飒作响。
恰好柳无暇从西屋出来,唤了她一声。唐妙转身应了想过去,余光却瞥见萧朗在大门外的灯笼下站定回身望着她一脸的期待,她只好说去爷爷家有点事儿,然后走出去。
她本以为萧朗会去南院,却见他往西去,只好跟上。到了西院门口,萧朗推门让她先进,等她进门的时候,他习惯性地伸手扶她。
唐妙躲开他的手想进屋去点灯,想了想两个人面对面地说话会很尴尬,便倚在西院的东墙上,颇有些无奈地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隐约地她也能料到他想说什么,小时候如果她生气不理他,或者跟别人玩冷落了他,他就会很郁闷地找她私聊,或者直截了当或者拐弯抹角地告诉她,他不舒服不高兴,她应该跟他最好,而不是别人。
其他的还好,尤其她跟柳无暇走得近,他就份外不喜,可能受薛维影响不喜欢柳无暇吧。想起柳无暇她心里叹了口气,他那双深幽的眸子像有灵魂一样那般强烈地印在人的心上。真正冷静下来她又觉得自己太自我感觉良好,就算他的眼睛告诉她那份情意,可是他毕竟没有真的说出口,况且……就算他说了,她当如何?接受他?她不想跟他去县里,更不想去柳家,说穿了她不想离开家,所幸他什么都没说。
她隐约地记起一句话,不记得是什么节目看来的,“动情容易守情难”还有一句,“嫁一个人,是嫁给他的家族,娶一个人,也是娶她的全家。”
穿越到这个世间来,她最亲近的是父母哥哥姐姐们,从前一直逃避嫁人的问题,总觉得自己现实年纪还小,可理智地思考一下,实际谈婚论嫁也就这两年,她要如何?大哥和二姐都离开家以后,便只有二哥守在父母身边,她便觉得份外不舍。想得头疼,用力地蹙了蹙眉。
萧朗凝目看她,却只隐约看到她清亮的双眼,表情有些模糊,他想去屋里可以点了灯,能够看清她,只是又怕她嫌他大男人罗里罗嗦,便忍着道:“妙妙,我们来说说那个……你说的,长大了要成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