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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乡,豫州与兖州交界处的鱼米之乡,背靠流域遍及两州的汴渠,下层庶民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但自从黄巾贼实行坚壁清野的计策以后,村子里除了一些老死不愿背离故土的古稀老人,往日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乡野已经变的一片破败萧条。
一条清澈的小河数百年如一日的缓缓流过葛乡的各个村子,灌溉这片土地上肥沃现在已经荒芜的田垄。
乡野小道旁临近小河的一块光滑大石上,坐着一名风尘仆仆精神疲惫的行人,只是随意的坐着风仪气质不像是一般的乡野村夫,像是出身高门朱户的世家子弟。
“殿下先喝口水。”满脸倦意不知道是三天还是四天没睡觉的曹操,用剑鞘灌了一捧河边清水,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黄巾贼已经被我们暂时甩开了,想要找到我们没个半天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了。”
平时吃穿用度不是金银制品就是越窑贡品的刘辩,现在顾不得曹操的剑鞘是否干净了,拿起就算是来回冲洗了三四遍依旧还是有一股血腥味的剑鞘,灌下了一大口清水:“咳咳......那就好,孟德本初你们俩坐下好好休息,一盏茶以后咱们趁着夜色抓紧赶路,争取在明天天亮以前到达兖州地界。”
曹操接过剑鞘,自己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清水,抬头看向满天星罗棋布的星斗,找到北斗七星辨认了方向,这才敢一屁股坐在光滑圆石旁边的泥地上,满脸忧色:“本初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治病的药丸,殿下感染风寒已经快三天了,再这么拖下下去身体迟早会被拖垮的。”
一袭朱袍的袁绍洁身自好的站在两人两三丈外还算干净的草地上,细致的像个娘们一样静静梳洗白皙脸容和凌乱发髻:“这些杂物向来是放在赵姬的胸口保存,现在我身边连个稍微干净一些可以坐的蜀锦都没有,哪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零零碎碎了。”
曹操瞥了一眼两三丈外那位从小到大比胭脂评女子还要不染世俗气满身仙气的好友,突然冷笑道:“袁本初,别以为我不知道汝南袁氏谋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围杀殿下这件事你也参与了吧。”
这番犀利言辞还没说完,茕茕独立的袁绍率先拔出了腰间那柄装饰华美的镶玉八面汉剑:“曹操,你是要谋反吗!”
一听这话曹操忍不住乐了,还我要谋反,老子要想谋反这几年战死的近两千曹氏夏侯氏宗族子弟是怎么一回事。
行啊,几年不见学会血口喷人了,曹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正要抬起手中的平北刀一刀劈死这个居心叵测的袁本初,突然慌了:“殿下!殿下!”
刘辩在喝过剑鞘里的冷水过后忽然昏迷了,倒在光滑圆石上不省人事,身后背负的那柄就算是跳崖也不愿意解下来的霸业剑,把见证了不知多少代葛乡稚童成长的圆石,砸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曹操袁绍两人心里只嘀咕这把斩马剑到底是有多重。
顾不上河边净是潮湿泥土的袁绍,快步跑到了圆石旁边,戒备的看向神色慌张的曹操,剑刃抵在了曹操身前三寸:“曹孟德,我知道这一路逃亡你始终是信不过我,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汝南袁氏所做的一切难能让人相信。”
“咱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反正明天生死未卜,今天我就给你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算是临死之前的遗言,这些话我也不想带进棺材里。”
“我的生母是谁,除了袁隗那个老匹夫以外没人知道是谁,当然了我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这么多年来养母视我为己出,我也早把养母当成了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