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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局跟王海娜之间出现了裂痕,司机小陈对我说,他俩有一次在车上激烈争吵,刘局的火气很大,但王海娜似乎火气更大,双方都互不相让,吵得一塌糊涂。小陈说最后还是刘局服软不吱声了,这场嘴仗才宣告结束。
这次吵架大伤了两个人之间的元气,刘局到办公室来找王海娜的次数更少了,王海娜也开始有别的考虑,对工作更加漫不经心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海娜要放弃刘局这棵树了,她敢明目张胆地把刘局不放在眼里,说明她已经找到了后台更硬的靠山,文化局她是不愿意再呆下去了。我心想,她那个新靠山可能就是上次我和小莲在金海岸宾馆遇到的那个市政府副秘书长了。
刘局很郁闷,后悔当初不应该把王海娜弄进来,他不是不知道王海娜在外面的关系广,也很复杂,但这男人的劣根性是好色,跟王海娜一上床,他把什么都忘了,他不知道他垂涎王海娜的美色,还有更有权的人也同样会垂涎,在这场权力与美色的博弈中,他这个小也不小,大也不大的文化局长迟早会难逃出局的悲惨下场。
女人要是长得漂亮,还不要脸的话,那她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几乎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得到她任何想得到的东西,她们充分运用上帝赐予的美貌和肉体,向男人疯狂地攫取着金钱、名利和地位。王海娜就属于这样的一类女人,她显然不满足仅仅在文化局这个小圈子兜来兜去,她的目光开始瞄准市政府这个层面了。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舍得自己的身体,她就能走得更远。
刘局开始冷处理王海娜,很多时候都是把她晾在一边,这给我和汪昭两人留下了空间,我似乎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很多事情我又开始参与,并有不少发言权了。但因为我跟刘局关系的回暖毕竟是通过一种非常手段获得的,刘局并没有怎么信任我,反而对我更加有戒备心,只是表面上对我比以前温和多了,这个我心里很清楚。我想的是,只要你刘局不对我整天吹胡子瞪眼,把我当回事就行了。再说,手上这个电视剧的项目一直没有丢掉,这是我跟王总合作的本钱,也是未来为小莲找工作的筹码,有了这些就足够了。
令我想不到的是汪昭这个人太工于心计,见王海娜失势了,马上见风使舵,开始将对王海娜那一套贴身服务用到刘局的身上,刘局自然感到很受用,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希望有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奴才式的下属。当初我刚到文化局的时候,刘局要我跟他一起下基层,他当时只是对我研究生这个学历感兴趣,但后来时间一长,刘局终于明白,想让我全方位伺候他简直是天方夜谭,知识分子最大的缺点就是清高,要我去贴身为他服务,我根本办不到,因此后来他就渐渐疏远了我。
这个汪昭虽然也是高材生,但却与我全然两样,他能俯得下身子给人当奴才使唤,这样的人其实在机关里是最有发展前途的,也是最要小心的,因为他现在能俯身给人当奴才,待到某日他爬到上面去了,他就会比他从前的任何主子还要刻薄,因为他要讨回自己给别人当奴才时所受的所有冤屈。
汪昭东拼西凑写了一篇调研文章,找关系投给省里的某个刊物给发表了。他特意将这个刊物放在办公桌显眼的位置,同事们和刘局都看到了,有人议论说谁说汪昭只会溜须拍马,人家文章写得不是也很漂亮吗?刘局有一次还在局全部干部会上特意表扬了汪昭,说他勤于思考,对文化工作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以后要给予更多的机会好好培养,搞得我这个所谓的引进人才很是没面子。
局里格局另外一个变化是,冯局被抓之后他的这个副局长位子已空了很久,成了不少人眼中艳羡的一块肥肉,韩处长鲍桐之类的人没事总爱往刘局办公室跑。但刘局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一直让它空着,搞得整个局里都有点人心浮动。
有人在传,被刘局打入冷宫的朱必达这次有机会。朱必达三十五六岁,正是干事业的黄金年纪,却因受魏局的牵连被赋了一个闲职,他的郁闷可想而知。但朱必达毕竟是在魏局的手里锻炼出来的,一套韬光养晦的功夫很是了得,在刘局主政这两年中,没有丝毫怨言,而是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圆满,还很注意维护刘局的权威,在别的人都议论刘局这个那个的时候,朱必达总是保持着一种置身事外又似乎洞悉一切的沉默。与脾气暴躁、举止失范的韩处长;实事不做、野心不小的鲍桐等人相比,朱必达显示了一个机关中人难得的素养,尤其是处在人生事业低谷期能保持这样一种心态不容易。有人说,朱必达是守得云开雾散了,他这样的人迟早还是要上去的,他仿佛天生就是当官的料,你不服气不行。
但也有人在说,唐从军有希望拿下这个副局长位子,他人虽然被发配到市博物馆,但一直没有善罢甘休,背后一直在活动,据说已经找到了江副市长,江副市长还给刘局打过一个电话,大家都相信刘局肯定要掂量掂量的。
我对这些小道消息很关注,因为朱必达和唐主任这两个人,谁来当这个副局长对我都有很大影响。这仿佛是一个轮回,我隐隐感到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状态。从内心来说,我最希望朱必达上位。朱必达毕竟跟唐主任有本质的区别,朱必达是做实事的人,唐主任却只会玩弄权术,狐假虎威。朱必达虽然看起来城府很深,但在内心深处对我这样的书呆子似乎还比较欣赏。他当上副局长,我以后在局里也会有一个为我说话的人。
这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朱必达忽然发过来一条短信:“小郑,你稍等,等会我请你到外面去喝点酒。”
我很惊讶,一时还不怎么能转过弯来,但我意识到朱必达一定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而且不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下班后,朱必达和我打的去了南岛湖附近的一个农家鱼味馆,点了一大锅子酸菜鱼,外加几个炒菜,又拿了一斤泸州老窖,两个人边喝边聊起来。
“我知道你恨唐主任,也恨过我,对吗?”两人干了一杯,朱必达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眼睛紧盯着我。
“没有,我怎么会呢?”我像被人看穿了心思,脸上有点不自然的神色。
“唐主任那么折磨你,你不恨他?”朱必达还是紧盯着我问。
“曾经是恨过,但都早过去了。”我说,表情有些黯然,脑海里浮现了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时光,好在那个专横跋扈的唐主任对我来说已是一个历史名词了。
“唐主任还要回来的,你知道吗?”朱必达嘴角漾起一种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