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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亮的时候,沈安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看护轻手轻脚起身,生怕把她吵醒。
她去外头逛了一圈,回来经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可惜隔壁房房门紧闭,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沈安诺只睡了一个小时,就惊醒了过来,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靳韶琛出车祸死了。
他是在医院咽下的最后一口气,他被送往医院,就有人给她打电话,通知她赶过去。
她赶过去,发现他整个人都是血,仅剩的一口气像是支撑着等她的到来似的。
看到她出现,他失焦的眼神,慢慢凝聚到了一块。
那一双修长漂亮堪比艺术家的手,沾满了血,他颤抖着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她的双手也满是鲜血。
他哆嗦着唇,“安诺,临死之前,我想求得你的原谅,行吗?”
身边不少人,都在催促她,催促她原谅他。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到死都无法原谅呢?
她踌躇了下,只迟了三秒,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没了气。
她哭出声来,“靳韶琛,你死了,我更不会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求求你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无动于衷,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然后她就醒过来了。
她轻轻抬起手来,指尖落到眼角,发现眼角不知不觉间湿润了,应该是那个噩梦带来的消极影响。
她的心跳跳得很快,一下一下,真担心下一秒就会跳出心脏之外了。
一上午的时间,看护进出了四五次,傅文进来做例行的检查,也来了一次,但让她失望的是,他们一个也没提及关于隔壁房的只言片语。
她也不好揣摩他们的心声。
她想当作夜淮小题大做,自己危言耸听,可内心始终平息不下来,做不到若无其事。
中饭的时候,她一边吃饭一边状若无意间地问了看护一句,“隔壁房是不是有新的病人进来了?”
看护并不笨,一点即通,她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隔壁的情况,只是越关注,隔壁房不知道怎的,一直房门紧闭着,上午医生进去了一趟,然后便没了下文,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护实话实说,“应该没有新的病人进来,但原来的病人病情就不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主人脸色变化,“应该挺不容乐观的。”
沈安诺本来想说“我又没问你原来的病人病情”这句都到了嘴边了,在听到“挺不容乐观”几个字后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为什么这么说?”
看护觉得自己赌对了啊,看来女主人也并不是对男主人不为所动的,只是两人之间的矛盾跟心结未解,还需要个中间人调和。
“我看医生出来的时候表情凝重。”
这倒是真的,但看护不知道的是医生受了气。病人醒来后,不配合医生的工作,不愿意再挂点滴,医生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还不如昏迷着呢,至少不能发表意见,让医生郁闷的是这个人可是帝都城的大人物,又不能跟对待普通病患对待。
他本来还以为这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的头上呢,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