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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云深一身黑西装来到陆自远的灵堂吊唁。
云深的到来,陆家很多人都感到奇怪。
就连事先得到消息的陆自明,亲眼看到云深站在陆自远的遗像面前,心里头都觉着很古怪。
云深重生后,和陆自远没有见过面。
记忆中的陆自远,瘫痪在床上,中气十足的辱骂她,用尽了世上最恶毒的词汇。
不过陆自远的遗像,是他瘫痪前的模样。一脸风流潇洒,像个花花公子。
云深深深鞠了一躬。当云深站起来的时候,上辈子的牵绊,瞬间被斩断。
云深来到江素素身边,嗓音低沉地说道:“请节哀!”
江素素愣愣地看着云深,转眼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眼睛肿肿的。
“谢谢云总能来送我家老陆最后一程。”
江素素鞠了一躬。
陆言和陆语也跟着鞠了一躬。
陆言没和云深接触过,对云深的感官只停留在漂亮这一层面。
陆语和云深直接交过手,到如今,陆语心里头还留着云深很可怕的印象。见到云深的那一刻,陆语心里头又惊又怕又厌恶。
她不喜欢云深,从见到云深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讨厌云深。
这个和【陆云深】长得有几分相似,而且名字都一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煞星。
陆语想不明白,云深为什么会来吊唁陆自远。
云深和陆家的关系,仅限于三川制药。
难道就因为陆氏集团是三川制药的股东,云深才来吊唁吗?
云深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江素素母子三人。
说了句节哀后,云深就走出了灵堂。
灵堂外,天高云淡。
江州已经进入春天,处处绿色。只有当一阵寒风吹来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现在还是冬春交替的时候。
老乔将大衣给云深披上,“云总,保重身体。”
云深点点头。回头,看到司徒文政站在台阶上正看着她。
云深和司徒文政的目光接触,两个人都没有躲闪,回避。
司徒文政甚至亲自朝云深走来。
“云总,你来。”
“司徒先生,你好!”
司徒文政一边在打量云深,一边试探云深,“云总特意飞过来吊唁,让人很意外。”
云深挑眉,“我说吊唁只是顺便,我的真正目的是想收购陆氏集团手中剩下的15%的三川制药股份,司徒先生相信吗?”
司徒文政恍然大悟,点头,说道:“相信!云总是一位精明的商人。现在陆家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云总这个时候提出收购,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司徒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司徒文政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云总不该问我。我是陆家的员工,我不会出卖东家。”
云深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转眼,云深又恢复了平静,“是我冒昧,希望司徒先生不会介意。”
“当然不介意。能够得到云总的看重,是我的荣幸。”
是不是真荣幸,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表面看起来相处很融洽。
云深同司徒文政分别,离开了陆家。
之后几天,云深一直待在酒店里,没有出门,直到陆家出殡这一天,云深跟随所有人来到陆家墓园。
离着陆自远坟墓不远的地方,就是【陆云深】的墓。
【陆云深】的墓冷冷清清,不曾有人来扫过墓,也不曾有人上柱香。
云深表情淡淡地朝【陆云深】的坟墓扫了眼,眼中满是深沉复杂。
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装着陆自远的棺木下葬,填土,立碑。
来宾们陆续散去。
云深掉头,来到【陆云深】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冷冷清清,就像这座坟墓一样。
司徒文政跟在云深身后,问道:“云总认识陆总?”
云深摇头,“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她的事情,很传奇,也很励志。”
“有人说她杀气太重,所以才会孤独终生。”
云深回头看着司徒文政,“司徒先生也相信这种说法?”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深嘲讽一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司徒先生曾经在【陆云深】身边工作。甚至可以说【陆云深】对司徒先生有知遇之恩。司徒先生如此评价旧主,合适吗?”
司徒文政严肃地说道:“人死灯灭!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如果始终抱着过去不放,迟早会被这个时代淘汰。”
云深挑眉,“所以【陆云深】一死,司徒先生就投在了陆自明手下。果然是识时务为俊杰。”
司徒文政不动声色地盯着云深,“云总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深笑了笑,“司徒先生误会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求贤若渴。只可惜司徒先生不能为我所用。”
司徒文政张张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承蒙云总看得起。以后我们说不定有机会合作。”
云深看着远处,对司徒文政说道:“司徒先生,陆先生在叫你。你赶紧过去吧。”
司徒文政回头,看到陆自明正盯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司徒文政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厌恶情绪,然后对云深说道:“云总,我先告辞。有什么需要,你派人到陆家说一声。”
“司徒先生你去忙吧。”
司徒文政微微颔首,转身朝陆自明走去。
云深一直在打量【陆云深】的墓,有点心酸,又有点解脱。
陆自远死了,她和陆家的联系被彻底斩断。从今以后,她就是真正的云家人。
云深伸出手,摸摸墓碑上的照片。
这个女人真可怜!
她的上辈子真可怜!
从来没有人爱过她。就连云烟,大部分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极少关心她。
陆家没人爱她,身边连个真心待她的朋友都没有。
所以她才会那么冷,冷到不近人情。
老乔站在云深身边,不太理解云深的情绪,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沉重悲伤。
老乔也是第一次知道,云深竟然知道【陆云深】。
老乔取下眼镜,偷偷擦了擦眼角。
在老乔心目中,【陆云深】一直是他心中的白玫瑰,奈何英年早逝。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忙,忙到忘记为【陆云深】扫墓,忙到忘记来看她一眼。
老乔觉着自己很肤浅,以前人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努力走出第一步。人死了,他也就将人丢在了脑后。
多年来,直到今天,还是因为云深的原因,才终于站在了【陆云深】的坟墓面前。
老乔蹲下身来,拿出眼镜布,轻轻擦拭墓碑,低喃道:“陆总,对不起,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望你。”
说着,老乔突然哭了出来。
云深朝老乔看去,不能理解老乔为什么要哭。连她都没有哭,老乔又为什么要哭。了
“云总,你别管我。我就是想哭一会,哭完了我就没事了。”老乔抽噎了几声。
云深拍拍老乔的肩膀,“哭吧,没人笑话你。”
“呜呜……”
老乔咬着牙,哭得撕心裂肺。
云深站起来,退后了两步。将墓碑前面的位置,全让给老乔。
老乔一边哭,一边同墓碑说话。话语含糊不清,云深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云深朝陆家那边看去。
陆家人还没有完全散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云深眉头一拧,这么多天过去,江素素还活得好好的,陆自明到底干什么吃的。
还是说陆自明已经和江素素苟且,这两人私下里达成了协议?
云深不动声色地观察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