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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太医聊聊数语震惊了众人,偌大的萌恩堂乃至整个平北侯府陷入死寂,风吹碧叶娇花的声音划过,偶尔几声秋蝉聒噪响起,证明这个空间还有活物存在。
黄公公充满嘲笑的目光扫过众人,把每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这是启明帝都给他的任务,让他来看一场大笑话,观摩每个人的神态,回去说给启明帝听。
躲过温家死士的谋害,邢太医就将温玉嫦怀孕及他遭遇刺杀的事面奏启明帝。怕牵连太大,邢太医只说刺杀他的人是温玉嫦所派,没提温顺侯府。
启明帝对温玉嫦印象极恶,认为她是泼妇,早已忘记他之所以能白赚几万两银子全是温玉嫦的功劳,虽说温玉嫦的目的不是让他赚钱,他也是歪打正着。
听说这件事,启明帝顿时怒不可遏,当下就要把温玉嫦抓来治罪,被邢太医和黄公公劝下了。碰巧萧怀逸为温玉嫦请封一品淑仪夫人的奏折摆在御案上,启明帝大发雷霆之怒,痛骂萧怀逸糊涂,又亲手将奏折撕得粉碎。
混肴血脉是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大事,没有温顺侯府撑腰帮忙,凭温玉嫦一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启明帝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干系,同时,他也纳闷,凭萧怀逸这么机警睿智的人怎么能让温玉嫦耍得团团转呢?难道另有隐情?
明珏告御状的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五皇子和温顺侯府一派这段时间都很低调。启明帝宠爱温婕妤,始终偏坦温家,看温家众人跟小冻猫子似的,可怜巴巴,他于心不忍,正思虑着把温贤妃接回来,给五皇子或温家一个抬头翻身的机会。
没想突然冒出这样一件事,气得启明帝直咬牙,对温家的恨和怜已经演变成忌惮和防备。皇上宠爱臣子,那也是有比较的,同他自身的性命安危和皇族的江山帝业比起来,他对臣子乃至于皇子的宠信如蝉翼疏纱,稀薄不堪。
太医直接关系皇上的身体健康,温家尽敢对太医下手,那是不是有一天温家也敢威胁太医,从皇帝的身体入手,从而让大秦皇朝的江山改名换姓呀?
启明帝意识到危险,想重重警告温家,压制五皇子及温顺侯一派。他不想自己出面,所以就让黄公公在萧家大摆宴席的正日子,带来这样的口谕,不管萧怀逸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萧氏一族都会对温家心存成见乃至两家反目成仇。
“怎么还跪着呀?都起来吧!你们连杯茶都不让咱家喝,咱家也不勉强,走了。”说完,黄公公冲邢太医和两个小太监使了眼色,一阵风似得离开了。
黄公公调侃的话没能缓和气氛,反而令气氛更加凝固压抑,好象暴风雨要来时的天气,连刮过的风都放慢的速度,偶尔飞过的秋蝉都迅速逃离。
萧怀逸站起来,掸掉衣服上的尘土,萧家诸多子侄跟着起来,都密切注视萧怀逸的反映。宾客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思绪仍处于混乱中,还没梳理清。
“温侯爷,这件事你早就知道?”萧怀逸来到温显宗父子面前,面色沉如止水,眼底的目光却如尖刀般狠厉,好象下一刻就要把他们父子千刀万剐一样。
温显宗的肠子都悔绿了,今天真不该来,明知道做了那么大的亏心事,就应该龟缩在壳子里,不露头。来的时候,他们父子心里都有疑虑,惴惴不安,看到萧家一切如常,对他们父子热情有加,警戒之心慢慢放松。
心里平静下来,他们父子就认为施瞒天过海之计混肴萧氏血脉理所当然。正为惊人的谋划得意,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黄公公,外加一个邢太医。他们很清楚状况,别说以后还与萧家做亲,今日想全身而退都难如登天了。
“温顺侯,你这么做也太过份了,你们温家的血脉这么随便吗?”宾客中有人跳出来指责,紧接着斥责、怒骂和置疑的声音响成一片。
萧怀逸劝住宾客,嚅嗫着说:“怪我、怪我,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
话没说完,他就拨出随身的匕首冲自己的小腹刺去,不只是萧家的子侄,连宾客都急了,慌忙阻拦、劝说、安慰,男宾这边吵吵嚷嘛,乱成一团。
亲随抢过萧怀逸的匕首,几个关系不错的公侯连推带拽,把萧怀逸架到凉亭里。看到萧怀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好象再也没脸见人,只想一死泄恨,众人都很紧张,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萧怀逸眼底掠过的冷嘲和讥诮。
怕他再想不开,亲随和朋友都在身边守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萧家的子侄认为这是温家对萧家的侮辱,关系到一个家族的未来,捍卫血脉纯正,义不容辞。他们把温家人团团围住,个个摩拳擦掌,斥责怒骂声响成一片。
萧老太仍跪在地上,脑神经陷于短路状态,思绪中断,好象再也连接不上一样。萧家的女眷和宾客也被突如其来的闹剧撞昏了头,也顾不上萧老太这最高级别的女主人了。看到男宾那边闹起来,才有人想到她,赶紧将她扶起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温玉嫦肚子里的孩子到现在只有两个月。两个月之前,萧怀逸正在京郊大营练兵,平均一个月才回府一次,拿些随身用的东西就走,从不过夜,也没宠幸过妻妾,温玉嫦肚子的里的孩子决不是萧怀逸的。
“老侯爷呀!老侯爷呀!你睁睁眼吧!我没法活了,没法……”白夫人尖叫两声,拍着桌子嚎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满桌杯盘碗碟起舞跳跃,全数遭殃。
萧家女眷和少数女宾劝说白夫人,安慰萧老太,忙得章法全无。多数女宾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聚在一处窃窃私语,详细参谋并补充这场闹剧的每一个细节,准备将其公布于众,为京城的贵妇圈子乃到街头俚巷增加谈资笑料。
温玉嫦还跪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正红色的衣裙在阳光下鲜艳亮泽,随着她身体剧烈颤抖,衣衫也簌簌直响,名贵的衣料反射着灿烂的阳光,晃花人眼。
丫头把温玉嫦搀起来,扶着她坐到椅子,刚才珠圆玉润的贵妇,此时脸色惨色,神情呆愣。听到白夫人的尖叫,她的身体顿时如筛糠,眼珠和牙齿都在打颤。
“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吧!这是什么世道呀!我……”白夫人哭了老侯爷半天没有反映,又开始骚扰老天爷,哭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句比一句尖细。
白夫人的哭喊声刺激得萧老太连打冷颤,身体有了反映,脸上有了表情,却嘴歪眼斜,好象中风一样,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话,急得手脚一齐比划。
“别哭了,住嘴――”萧贵妃发怒了,斥呵白夫人。
“凭什么不让我哭?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不知道?怀孕两个月跟四个月能一样吗?我不相信老太太没看出来。”白夫人缓了一口气,真抹出来了一把眼泪,“要是看不惯我们长房就分家,何必拴在一处,给长房塞个破烂进来是什么居心?我死了怎么见老侯爷呀?要不是老天开眼,就让杂种……呜呜……”
萧老太指着白夫人,气得浑身哆嗦,喉咙里咕噜着,却说不出话,大脑里短路神经已经连接上了。温玉嫦是她挑中的名门闺秀,并做主娶来的。当时白夫人身上有孝,不便于参与喜事,婚事全程由萧老太大包大揽。
婚前温玉嫦名节尽毁,萧老太就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消沉了许多。婚后没多长时间,温玉嫦又惹出一场大祸,被皇上称为泼妇,令萧家丢脸赔钱。萧老太暗自后悔,因她个性刚愎自用,不想承认当初逼萧怀逸娶温玉嫦是错误。
听说温玉嫦怀孕,萧老太很高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她要大肆庆祝,萧怀逸不但不反对,而办得奢华隆重。没想到温玉嫦怀的并不是萧怀逸的孩子,而且温家人居然还想混肴萧家血脉,以假乱真,这等于在打萧家人的脸。
连皇上都下旨讽骂了萧怀逸,这件事若传出去,萧家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连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萧老太就是死也难见祖宗,难赎其罪。此时,萧老太真有求死的心,她知道以后就是活着,日子也不好过,可她求死又不甘心。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老太太……”
萧老太张着大嘴,胸口起伏,使劲喘气,却仍然气息不畅,好象有人扼着她的喉咙一样。她的脸象抽筋一样哆嗦,眼睛歪斜,眉毛倒立,脸色灰黄。
“快、快叫大夫,老太太、老太太您可要宽心哪!老太太……”
年长的婆子有经验,知道萧老太是气急攻心,忙在她的后背猛拍了一下,又慢慢揉捏。萧老太终于喘过气,眼睛眉头归位,脸庞透出不正常的红色。
白夫人满脸哀切唠叨,表情凄苦,心里却异常高兴。她一直担心温玉嫦肚子里是男胎,将来继承爵位,会打乱她和白家多年的谋划,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场闹剧。这件事打击了萧老太,也让萧怀逸丢了人,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温家小姐是老太太做主娶进来的,我们眼光低,她看不上,她……”
“你还不住嘴,现在是埋怨的时候吗?”萧贵妃厉声怒呵,打断白夫人的话。
萧老太看了白夫人一眼,眼底充斥着羞愧,却难掩怨毒狠厉。突然,她张开双手,左右开弓,用力扇自己的老脸,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老太太、老太太您这是干什么?您怒了打人骂人都行,别打自己呀!”
萧贵妃和丫头忙抱住萧老太的手,哀求哭泣,劝阻安慰。萧家的女眷和仆人都围着萧老太跪下了,连白夫人都委委屈屈跪倒,装模作样哭泣。诸多女客围过来,开导萧老太和萧家人,她们刻意避开一些话题,显得很虚伪。
“老太太,你看、你看他们……”丫头指着男宾那边,话也说不完整了。
惨叫、暴呵、打骂、殴斗的声音传来,男宾那边乱成一团,打斗者和劝架者搅在一起。萧家子侄围着温显宗父子及温氏一派拳手脚踢,温家的亲随侍卫出手帮忙,萧家的仆从也不甘示弱,主子打斗,仆从也打在了一起。
萧怀逸坐在一边的凉亭里,时而仰头望地,时而低头看脚,长吁短叹,面无表情。几个品阶较高的公侯围在他身边,劝说安慰,甚至有人怒骂温家。
白夫人见男宾那边打起来了,唯恐天下不乱,半桌的杯盘碗碟、美味佳肴全数落地,瓷渣脆响,汤汁飞贱,喊道:“温家欺人太甚了,我们自家人糊涂,跟人家狼狈为奸,这口气要是不出,活着没法见人,死了也没法见祖宗。”
说完,白夫人一马当行,端起一杯热茶,泼向温顺侯世子夫人。温家几个女眷见温玉嫦怀孕的事被揭露,就陷入恐慌之中,萧家自身乱成一团,她们就想趁机溜走,没想到男宾那边打起来了,温显宗父子挨打,她们也走不成了。
看到白夫人向她们扑来,温家女眷自知理亏,外加少不胜多,不敢应战,慌忙躲避后退。白夫人号召力并不强,除了萧怀菱和她的几个婆子丫头,没人加入战局。白夫人气势汹汹,大旗扯得很高,却被萧贵妃几句话给镇压下去了。
温家女眷不敢还手,挨了几巴掌,又被泼了茶酒汤汁,温贤妃也被殃及了。见男宾那边的打斗已近尾声,温显宗父子都挂了彩,她们缩到一边,不敢动弹。
温玉娥恨恨瞪了尚处于痴呆的状态的温玉嫦一眼,重重冷哼,暗怨温玉嫦惹祸累及家人。看到温显宗父子打,她不心疼,也不惊慌,若当时不是他们非让温玉嫦嫁过来,怎么会闹出这么多笑话?丢尽自家脸面不说,还把与萧家的关系彻底弄僵了,以后她若想再嫁进萧家,这关系该如何缓何?
想起萧怀逸送她的宝石,她心中泛起喜悦,还是有契机的。若不是她得了萧怀逸的厚礼,巧语乖言,劝说让温显宗父子和温贤妃来给温玉嫦助威,温家父子怎能在广庭大众之下丢尽脸面?又被萧家众人怒打?此时,她刻意忽略萧怀逸送她宝石的目的,只想那宝石价值不菲,一心为自己的将来谋划。
“老太太,大夫来了,快给老太太诊脉,快……”
一下子来了两名大夫,都是萧家的主子、半主子和体面奴才专用的,就住在萧家的旁院,医术不错,接触时日较久,深得萧老太等人信赖。
“别给我看,我没病,我死不了。”萧老太握紧双手,咬着牙扫了温玉嫦一眼,无奈闭上眼,喃喃说:“给她看,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
温玉嫦听说要给她看病,吓得跳起来,“不要、不要……”
几个粗壮的婆子架住温玉嫦,把她按到椅子上,让两个大夫轮流诊脉。萧老太满脸期待看着两名大夫,她多么希望邢太医是误诊,两名大夫给她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哪怕是温玉嫦没怀孕也好,至少可以把这场丢进脸面的闹剧压下去。
“回老太太,二奶奶怀孕了,刚两个月。”一个大夫报出诊断结果。
另一个大夫也报出了相同的诊断结果,试探着问:“老太太,开药吗?”
萧老太咬紧牙,从干瘪的嘴唇中间迸出几个字,“开,流掉。”
“不、不,我不要……”温玉嫦尖叫几声,直挺挺晕倒了。
白夫人被萧贵妃的气势压制,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跟人私通,流掉就完事了吗?流掉就不丢脸?流掉就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
“那你说怎么办?”萧老太看白夫人一脸怨毒的兴灾乐祸,气得心尖直疼,当年她逼死秋氏,非让老侯爷重新接白夫人回来,而白夫人重进萧家门,根本不为她所用,反而事事跟她对着干,她此时也恨极了白夫人。
“我说?处死、沉溏,休……”白夫人很忌讳“休弃”这个词,不愿意提起。
萧老太平静片刻,又转向温家女眷,怒问:“你们说怎么办?”
温顺侯夫人挤出几丝讪笑,目光躲闪怯懦,“出嫁从夫,娘家不管。”
“把她弄醒,我要审。”萧老太强撑一口气,说话都没力了。
几声厉呵传来,一队侍卫冲进来,老把打群架的人驱开。这队侍卫是萧怀逸的私兵,当然护着萧家的人,萧家子侄将温显宗打得鼻清脸肿、浑身挂彩,又把他们父子丢进小溪里,这队侍卫也装做没看见,嚷嚷救人,却不动手。
萌恩堂的小溪是人工建造的,只有两三尺深,一丈宽,但足以淹没沉身疼痛、无力昏迷的温显宗父子。看到他们已没有挣扎求救的力气了,侍卫才把他们拉上来。正好有两名大夫在场,忙拿着医箱,给挂了彩的人医治、涂药。
“老太太,这边没事了吧?侯爷让孙儿过来看看。”萧怀达慢条斯理走上小桥,笑意吟吟问话,他衣衫整洁,发髻端正,可见他没参与刚才的打斗。
“你来看什么?”萧老太咬牙怒问,看到萧怀达,她就想起白夫人那逼想把她逼死的嘴脸,恨得心疼肉痒,忽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怔住了。
“孙儿来看……”萧怀达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肠,巴不得萧怀逸丢人倒霉,最好早点死掉,让他承袭爵位。在萌恩堂坐席的人都是与萧家有往来的名门旺族,贵妇小姐不少,他来看是想让别人注意他,好做成一门亲事。
温玉嫦悠悠转醒,长舒一口气,发现众人都注视她,一阵紧张,看到萧怀达见在小桥上,忙站起来,朝萧怀达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眼前一阵恍忽。
萧老太抡起拐杖,重重敲地,抚着胸口,喘气说:“事情也闹开了,我也不怕丢人了,你说,孩子是谁的?你给我老实交待。”
“是侯爷的,就是侯爷的,呵呵……”温玉嫦疯子一般,边说边笑。
白夫人撇了撇嘴,火上浇油,“问出是谁的有什么用?还不知是哪个奴才秧子的呢,不如连大人带孩子一起处理了,悄无声息的,也少丢些人。”
温玉嫦见白夫人想置她于死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萧怀达身上,心中有了另一番计较,当务之急,先保自己的住命,最好能保住她的孩子。
“是侯爷的,就是侯爷的,我的儿子要当世子,要……”
“胡说,你、你太让我伤心了,我想救你也不能了……”萧老太掩面哭泣。
“当世子,呸――你们温家随随便便一个杂种就能当世子吗?”白夫人破口大骂几句,转向萧老太,说:“老太太可别太偏心了,当心死了没脸见列祖列宗,这可不只是长房的事,也关系到整个萧家,人跟畜生不一样,要有点人性。”
萧老太哆嗦着站起来,抡起拐杖砸向温玉嫦,“到底是谁的?说,快说。”
温玉嫦挨了一下,浑身一颤,转向萧怀达,大声哭喊:“你快走,你还想看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说,呵呵……我们的儿子一定能当上世子,放心……”
不管是萧家人,还是来赴席的男女宾客,又一次被震惊了,温玉嫦肚子的孩子是萧怀达的。除了白夫人和萧怀达几人,众人都相信了温玉嫦的话,尽管温玉嫦没说明,但也给人留足了猜想的空间,比直说更接近事实。
萧怀达纨绔成性,淫名在外,无事可做,天天窝在家里与丫头们玩乐。白夫人院子里模样稍微齐整一点的丫头媳妇都跟他有一腿,他仍不知足,一双淫爪到处伸,萧家被他调戏过的丫头不在少数。温玉嫦被关在秋菊斋,受萧怀逸冷落,秋菊斋又地处偏僻。凭萧怀达的性情为人,打温玉嫦的主意,惑奸成孕也很正常。
“你胡说,你……”白夫人跳起来,一巴掌打在温玉嫦脸上,高声暴呵,她和萧怀达的想法一样,想趁今天名门贵妇多,让人给萧怀达张罗一门亲事。这样一闹,萧怀达的名声更臭,想娶门楣高的千金小姐就万难了。
萧怀达从惊诧中醒来,忙摇头挥手,“不是,不是我的,我跟她没事,我……”
他跟温玉嫦还真没事,可以说他对温玉嫦连那样的想法都没有。萧怀逸有两座大院子,住着一百多名美女,萧怀达天天想着他自己承袭了平北侯,怎么和这一百多名美女调情玩乐,而对温玉嫦这个只有中人之姿的已婚妇女还真没兴趣。
温玉嫦没明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但众人都想到且愿意相信是萧怀达,谁让他臭名在外呢?连白夫人心里也认为她这个儿子能做出这种事,只是刚才她骂了这么久,现在让人知道孩子是萧怀达的,不等于狠狠打了她的脸吗?
萧老太舒了一口气,眼底闪过阴涩的得意,想起刚才白夫人所说的话,她恨恨咬牙,平静片刻,说:“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你还让她说什么?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老天爷呀!呜呜……”温顺侯夫人也跳出来骚扰老天爷了,她的气场更大,听起来更冤,边哭边喊:“我们温家好好的女儿呀!嫁过来才几个月呀!被你们家搓磨成什么样了?闹出事来是你们萧家的风水不好,怪不得温家呀!小叔子连嫂子都敢逼奸呀!你们萧家这是什么门户呀!你让大家都来听听,都来评评理,是我们温家混肴萧家的血脉,我们早就猜到孩子是他的了,就是怕丢人才遮掩,我们反到被人埋怨哪,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