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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肯定的神情,叶深深觉得深压在自己胸口的大石,似乎也落了地。她不由得靠在自己膝盖上,望着他的侧面,微微笑出来。
车子在郊区的道路上匀速前进,她看见阳光与树荫交替掠过顾成殊的面容,让他长长睫毛下的眼睛时而明亮,时而朦胧。挺直的鼻梁与优美的双唇,下巴的线条比出现在无数油画上的巴黎的远山近水还要令人心动。
他侧面的轮廓这么好看,让叶深深几乎移不开目光,于是干脆凝望了许久,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虽然,感觉艾戈是不可战胜的高山,可既然顾先生这样说,那么就一定能做到的。
车子在一座工厂面前停下,叶深深下车后,抬头看见安诺特集团的标志,正在诧异,里面沈暨正走出来,看见她后便朝她挥手:“深深,这边,给你看个好东西。”
叶深深快走几步,问:“沈暨,你在这边干什么?”
“做苦工。”他说着,抬起下巴示意顾成殊,向她告状,“你知道吗,昨晚通宵被他押着赶工,喝他煮的夺命咖啡,太没人性了!要不是为你的作品打版,我才不会理他呢。”
叶深深被他的表情逗笑,低落的情绪也觉得恢复了一点:“打版?哪件衣服?”
沈暨露出带着些许疲惫的笑容:“当然是那组莫奈呀,昨晚一夜的成果,你一定会惊喜的!”
叶深深迟疑又惊讶:“可那组……没通过。”
“通不通过,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来,给你看最终的测评。”沈暨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进来。
叶深深一进工厂,就看见站在里面的一个人——
艾戈,这种高高在上拽得要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嘈杂工厂里,而且还一脸不耐烦的死板脸?
他瞄了叶深深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去看那边传过来的印染皮革。
“说真的,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成殊,能把艾戈从开会路上拉到这种地方的,这世上可能就只有他了。”沈暨一边对着设计图看自己电脑上的纸样,一边对叶深深说。
叶深深看看沈暨手中被水浸过之后又重新处理干净的设计图,愕然看了顾成殊一眼。
顾成殊若无其事地回望她一眼,说道:“对,早上沈暨已经初步出了纸样,目前我们正在探讨如何在不改动设计的前提下,再度简化打样和裁剪。”
“嗯,化繁为简这些工序,是我最擅长了——当初开网店的时候,我们的成本压缩得多惊人啊,现在想想还让我感到激动。”沈暨说着,将自己在电脑上打好的纸样又审视了一遍,顺手又改了两个地方,将版面调整了几处,然后说,“好了,开始制作样衣吧。”
主面料为印染皮革,靠近巴黎的工厂,皮革印染这种重污染工作只能采用超临界co2流体染色,幸好这种方法的成本并不提高,完全可以接受。主辅料为皮草,若要呈现油画般的色泽变化,一般来说只能采用一毛多色与平面立体结合染色,工艺要求很高。
“而且整张皮子多贵啊,所以我直接采用了点分法,将多色皮革裁分开各自染色。”沈暨审视着裁剪印染好的皮革,一边说,“这样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这边的皮草不需要用整块的了,直接用其他冬装的下脚料染色就可以了。小块定点缝纫,机器就能完成,完全避开了特殊缝纫。”
顾成殊问:“所以也就是说,不需要单开皮草印染线了?”
“对,然后我将外套的版面进行了调整,如今的拼版方式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将衣幅片聚集在了所有重要的图案之上,虽然相比之下会浪费一些皮革,但经过我的超级拼版法之后,损耗并没有增加多少,却完美解决了特殊印染的问题,所以皮革印染线也可以直接用普通线,完全避免了单开的损耗。”
艾戈听他骄傲地介绍自己的成就,冷冷地开声问:“不开单独线的话,皮革的凹凸立体花纹如何处理?”
沈暨声音略微低了一点:“在印染之前先过一道压制。”
“若出现染色与立体面移位情况呢?”
沈暨乖乖回答:“以目前的技术,移位可以精准控制在0.3-0.5毫米之内。”
艾戈的眼睛微微眯起,犀利挑剔的话语果然如约而至:“0.3毫米偏差,足以成为残次品。”
在他尖锐的言辞下,叶深深终于再也忍不住,出声说:“其他人的,或许会。但我这批绝对不会。”
艾戈转过目光,瞥了她一眼:“为什么?”
叶深深直视着他,清清楚楚地说:“因为我选取的图案是莫奈,他的作品本身就带着油画晕染的效果,笔刷的凹凸纹本身就只是强调那种意思,颜色位移控制在一毫米之内,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因为画面根本没有具体清晰的线条和形状。”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早已没有了当初面对艰难险阻时的犹疑与畏惧。这让顾成殊凝望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唇角也露出了轻微的笑意。
艾戈将自己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落在那些皮革与皮草上,不再说话,只微抬下巴,冷眼旁观他们制作第一件样衣。
看见叶深深抱着盒子出现在餐厅门口,颇有几个人的眼神出现了诡异的嘲讽神情。
有人低声问伊莲娜:“你那个室友真有勇气,现在还死皮赖脸呆在这边?”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每天过来干什么。”伊莲娜压低声音说,“我挺佩服她的,呆在仓库看看衣服也能混过一天。”